在軍校這個地方,兩個人開始擁有了紮實的軍事理論知識,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兩個人找到了力量的源泉,雖然走的是不同的道路。這裏不同道路指的是兩個方向,一個左一個右。<\/p>
定遠在校外結識了一些其他派係的人,當哥哥知道這件事之後大發雷霆,他跟定遠說,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嗎?合作,不過是權宜之計,在這個時候你都能站錯隊?你是腦子讓門擠了吧!<\/p>
定邊說,可是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才是站錯隊了嗎,淪陷國家不管,現在他還不管,我告訴你,別忘了咱爹是怎麼死的!<\/p>
定邊一下子被噎住,定邊說,你懂個屁!我們活著才對得起咱,我們隻有站在這裏,就是這兒,我們才能光宗耀祖,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沒有,你不是喜歡那個小柔嗎,把她接過來,結婚……<\/p>
兩人話不投機,定遠摔門離去,定邊破口大罵,你就永遠也不能聽我的!我說的話就都是害你!罵完定邊還覺得不解氣,也摔門走了。從小兄弟兩人就有這樣的認識。定遠認為定邊是他的哥哥,一個他不講理的哥哥,定邊認為定遠是他的弟弟,一個不聽話的弟弟。<\/p>
老百姓饑不擇食,可在軍官的酒會的桌子上擺著奢侈的紅酒,牛肉。老百姓寒不擇衣,官員身上穿的卻是昂貴的西裝。映入眼簾的一切,都讓定遠選擇走上了和哥哥完全不同的道路。<\/p>
定遠在給小柔的信裏麵這樣寫著,我們一路遷校,我在路邊常常能夠看到饑民的屍體,奄奄一息的老人和孩子,我在想如果你在這你會怎麼做,我不知道自己跟隨著軍隊是要做什麼,有什麼意義,我常常想回到S市,和你一起生活,直到終老。<\/p>
在抵達成都之前,因為抗戰的需要軍校第十一期,十二期,十三期的學員相繼提前畢業,孫定邊留在軍隊擔任要職,而定遠卻選擇了離開,決定離開的前一夜,定遠其實心裏非常的不好受,自己和哥從小到大從來都沒分開過,而這一天卻突然的來了,沒有任何征兆。<\/p>
定遠走的那天,很多好朋友出來送他,他哥沒來,定遠在上火車之前一直往後麵看,看了好長時間,長興忍不住說,別看了,走吧。長興還說,你們哥倆都一個樣,脾氣倔。直到火車將要啟動的時候,定遠才上車,他直到車門關閉還在往後看。<\/p>
其實定邊來了,定邊躲在了一麵牆後麵,偷偷的看著他的弟弟,他突然覺得作為一個哥他從來都沒稱職,如果當初去救小柔的時候能攔住弟弟,說不定現在已經在S市開了店鋪,又何必腦袋綁在褲腰帶上。而這一次他又沒能攔住弟弟走進火坑。<\/p>
直到火車上的汽笛響起,定邊才有勇氣站出來,他衝著火車揮舞著手臂,呼喊著弟弟的名字,而火車的轟鳴聲卻掩蓋了他的呼喊,定遠錯過了這一幕。對於哥哥的不理解他感到心情無比的壓抑。想起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哥哥總是遷就他,兩個人偷東西挨打的時候,哥哥總是擋在他的前麵,想到這裏定遠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p>
到了軍中,憑借著軍校畢業的特殊身份,很快定遠就當上了團長,小柔說要來找定遠,定遠說,你知不知道軍隊是幹什麼的,軍隊是要打仗的,打仗是要死人的。定遠說,等打完仗了如果我還活著,我就娶你。<\/p>
一九四五年,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舉國歡慶,可是和平僅僅維持了一年的時間戰爭就又打響了。<\/p>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戰爭打響的時候定遠還是顯得有些猝不及防,因為他知道,自己和哥哥終於站到了完全對立的陣營中。期間定邊很多次給定遠寫信,信的內容無非就是讓弟弟投誠。<\/p>
如果是以前的定遠,他一定會猶豫,七年的戎馬生涯讓他改變了許多,作為一個軍人他厭惡戰爭,戰爭阻止了他和小柔在一起生活的願望,戰爭又讓那麼多的人流離失所,讓自己的好兄弟死去,劉長興在戰爭中戰死了,當年軍校的同學很多也都捐軀了。但是他深知光明來自於黑暗,有位先賢曾經說過成功等於犧牲。定遠覺得,為了天底下千萬個小柔,作為一個男人的他,還是應該戰鬥下去。<\/p>
那天孫定遠接到旅長電話,命孫定遠立即帶七一六團攻打縣城,作為佯攻牽製敵方兵力,配合主戰場作戰,據悉把守縣城的有兩個團的兵力,統一由趙放吾指揮,等抵達縣城的時候定遠才知道縣城換防了,新的將領是--孫定邊。<\/p>
自從上次軍校一別,定遠已經很長時間沒和哥哥見麵了,沒想到久別重逢卻要在戰場兵戎相見。定遠在縣城不遠處安營,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哥哥的信,邀請他去城內做客,政委說,不能去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定遠沒說話,他還是去了,連警衛員都沒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