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除了那個青年不斷的在搖晃自己的父親,其他人的目光都是跟著袁寶貴身影移動,裝填好手中的短槍,一臉警惕的看著樹林處發出聲響的地方。
白豔兒在之前看到陳駿德的時候,就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連呼吸的聲音都是極力克製著。對於他追到這來其實她心裏也很是疑惑,可不管怎樣,自己的心意已決。每日自責的煎熬讓她心生死誌,痛不欲生仇恨的將她折磨得抓狂。
可身邊的馬卻完全沒有體會到白豔兒此時的小心謹慎,就在戰鬥結束的同時,它竟然“嘶啾啾”鳴叫了起來。這可是打了白豔兒一個措手不及,此時被人發現了的她,也是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著袁寶貴驚喜的表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哎呀,少爺,是四奶奶,咱們找到她了”!
聲音當中的欣喜讓龍華山的眾人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找到了,也不枉自己等人提心吊膽了出來一趟。
陳駿德看著慢慢走出來的白豔兒,她低頭的模樣讓他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欣慰。還好,你安然無恙,要是你……陳駿德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止住要前去迎接白豔兒的腳步,陳駿德寒著臉,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寶貴帶著這兩個人,還有她,即刻回山”!
白豔兒看著對自己連看都沒看一眼的陳駿德,那冷峻的麵容,毫不搭理的姿態,將她心中的想要脫口而出拒絕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四奶奶,回家吧,有啥事都得商量著來,你不知道少爺有多擔心”!
袁寶貴的話讓白豔兒心生愧疚,反正自己也是逃脫不得,便隻好乖乖的上馬,與陳駿德一同向龍華山趕去。
山裏一切都正常,回到山中的陳駿德將救來的那兩個人交給了杜子騰去照顧,隨後霸道的將白豔兒拉回到她的房中,“咣當”一聲,狠狠的關上了門。
而在院門外看守的袁寶貴此時正在幻想,真不知道即將要發生的狂風暴雨是哪般模樣。
白豔兒看著坐在堂中,怒視著自己的陳駿德,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看著他幹裂的嘴唇,想必是著急趕路,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吧。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急忙給他倒了一杯水。心中難以平靜,這水也是灑出來不少。
“嘩啦”一聲,陳駿德將桌子上的盛水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豁然站起身來,對著麵色慘白的白豔兒低吼了一聲:“那天你是如何答應我的?可今天這事你又是如何做的?你告訴我,你是要拋下親人前去送死不成”?
連番的質問讓本就不安的白豔兒更是驚慌失措,強烈的負罪感將她層層包裹。麵對陳駿德突如其來的歇斯底裏,白豔兒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無助的模樣讓低頭瞪著他的陳駿德心中不忍,淚水隨即慢慢的流淌了下來。
“嗚嗚嗚……駿兒,是姑姑的錯,可是我……我控製不了自己。隻要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大哥,我要瘋了!你讓我去死吧,我不想在這樣煎熬的活著了”!
“你……糊塗!你怎敢有輕生的念頭!我現在告訴你,包括我在內,咱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要不折手段的活下去!咱們的存在是離開的所有人的希望,是為日後報得大仇的火種”!
陳駿德仰起頭,將流出來的眼淚使勁的收了收,蹲下身子,將痛哭流涕的白豔兒抱在懷裏,輕輕的撫著她不斷顫抖的後背。
“姑姑,你可不能這樣想,父親的死與你無關。你這樣作踐自己,也隻能讓害死父親的人暢快罷了。萬事有我呢,這個仇一定會報的!你要是在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要我如何向死去的父親交代啊”!
陳駿德深情的懷抱溫暖著白豔兒冰冷的心,像是的一團火,不斷的將她融化,這樣的感覺讓白豔兒無比的放鬆。仿佛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也是車馬勞頓的緣故,白豔兒緊緊的摟著陳駿德的胳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陳駿德低下頭看著懷裏的白豔兒,那張掛著眼淚熟睡的臉,那早已經完全失去往日光澤的麵容。輕歎一聲,躡手躡腳的將她抱起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開口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言罷便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父親,你終於醒了,你可是嚇死孩兒了”!
昏迷之中的中年男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兒子焦急的臉,剛要起身,可全身的疼痛讓他又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