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不染(1 / 2)

十月的陽光並不灼熱,也不刺眼,透過紫竹,在地上灑下斑駁光影。竹屋裏,陽光照射在床上的女孩身上,更使得她蒼白的臉顯得有些半透明。雲天延看著床上冷汗泠泠的季連錦塵,眉頭擰緊,脈象正常,為什麼會突然昏倒?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讓他抓不住。絕望森寒的氣息,無止境的殺氣,一直壓在季連錦塵心頭,喚醒了她深埋心中的恐懼。手無意識的緊緊攥著,無邊的恐懼和暴躁的情緒在心頭縈繞,季連錦塵咬唇,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更激起了她心中的恐懼。腦海中隻有那幅她永遠也不想回憶起來的畫麵在盤旋,讓她的心止不住的抽痛,“芷寧!”如水滴般的聲音清清淡淡,似一縷白煙,若有似無卻又恰好飄進了季連錦塵的腦海中,擊碎了壓抑著季連錦塵的所有,無論氣息還是殺氣,亦或是那個令人終身難忘的場景。

“你的情緒又開始不穩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清輕蹙眉,為季連錦塵情緒屢次失控感到奇怪。再怎麼說,季連錦塵曾經在組織裏也是拔尖的存在,心境自然是好的,如今怎麼如此不冷靜?季連錦塵不言,她是絕不會對清輕說任何關於瞳的事的,若是清輕聽到了之後失控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倒黴。“不願意說就算了。隻是,你的心境還有待提高,今後的幾個個月你先不要學醫了,我教你煮茶、刺繡,琴棋書畫也多加練習,穩定好你的情緒。”了解季連錦塵,清輕也沒強求她說,隻是從另一個方麵改善這種情況。

季連錦塵睜眼,正一臉煩躁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雲天延眼眸一亮,“丫頭,你總算醒了,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就暈倒了?”季連錦塵斂下眉眼,“沒什麼。”走出竹屋,季連錦塵看了看四周的藥草,“我今後的幾個月暫時先不學習了,這些藥草就麻煩師父您照顧了。”然後轉身離開,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來,“那兩顆七星海棠的種子師父也把它們種下吧。”

走出紫竹林,季連錦塵抬頭看向天空,雖是十月,陽光也是溫暖的。季連錦塵卻感覺身上殘留著些微寒意,讓她覺得有點冷,對剛才的事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回到屋裏,月見立刻幫季連錦塵倒上茶,注意到季連錦塵的異常,擔憂的道:“公主,您的臉色很蒼白,發生了什麼事?您沒事吧?”季連錦塵摸了摸臉,擺擺手,“沒事。”月見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還是讓禦醫來看看吧。”季連錦塵垂眸,“不必。”見月見還是不死心,就轉移話題,“寒兒呢?”月見愣了愣,回道:“剛才德妃娘娘來了,三皇子和德妃娘娘一起去禦花園了。”“哦。”季連錦塵抿了一小口茶,半闔著眼眸,不知道想法。月見眼珠轉了轉,“德妃娘娘對公主和三皇子可真好,每天都來看公主和三皇子。”“嗯。”季連錦塵應了一聲,心裏思忖著清輕的話。月見看季連錦塵似乎不想說話,也就閉口不言,任時光流淌。

之後的六個月,季連錦塵依照清輕的指導,開始練習煮茶、刺繡、琴技、棋藝、畫藝以及書法,琴棋書畫都不太重要,清輕在季連錦塵守孝的三年就教過她,隻有煮茶和刺繡,還需要演示。不過,清輕的靈魂極端強大,隻要靠著與季連錦塵之間的感應到了這個時空,就可以暫時借助別人的身體,給季連錦塵演示。此外,清輕還給季連錦塵念了很多古人作的詩,讓季連錦塵多點文藝細胞,這六個月,論誰最辛苦,當屬清輕。

六個月過後,季連錦塵剛鬆了口氣,心裏又緊張起來,季連永寒身上的王蠱又要發作了,上次發作的情景,她都還曆曆在目,就算那時季連永寒是無意識的,都成那樣了,這次清醒著,不更痛苦嗎?心裏雖然擔憂,但現在也無計可施,隻能等到王蠱發作的那天,再看了。

暖春四月,正是花開時節,季連錦陽邀請其他六位公主一起到禦花園賞花,季連錦塵也不好駁了她的興,就帶著月見去約好的吟月亭。到了吟月亭,季連錦塵和幾位公主寒暄了幾句,環顧四周,問:“怎麼不見六妹妹,她平時不是最喜歡玩了嗎?”話音剛落,就見季連錦煦腳下生風的跑過來,跑到吟月亭,已是氣喘籲籲了。眾人都好奇的看著季連錦煦,跑得這麼快,定是聽到什麼事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季連錦煦還沒調整好氣息,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大消息啊!大消息!”說著又喘了口氣,季連錦塵見狀端起石桌上的茶水遞給季連錦煦,“六妹妹你別激動,先喝點茶吧。”季連錦煦忙接過茶,“還是五姐姐貼心。”季連錦煦喝了口茶,緩過氣來,其他三位公主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季連錦陽開口,“對不住了,六妹妹,我們都好奇你聽到的消息,沒想到你沒喘過氣來就開口了。”季連錦月沒做聲,季連錦雨哼了哼,瞪著季連錦煦,“你不是說有大消息麼?怎地又扯到我和姐姐們身上了?”季連錦煦撇撇嘴,不想搭理季連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