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饞鬼是跑到了二驢子家,哭著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二驢子。二驢子嚇得臉都白了:“你們要吃狗肉,那不是有的是嘛!怎麼偏把他家的狗給吃了呀?”
大饞鬼抹著眼淚,說:“他腦袋上也沒貼貼,俺知道是俄阿加亞……”
二驢子又說:“金貴可不是好惹的,他仗著他家有幾個臭錢,耀武揚威竟做壞事,俺們屯子沒有不怕他的。”
“他把俺們鍋都給砸了,還要俺們戲班子給他家唱三天的大戲哪……”
“那你們管事的答應了?”二驢子問。
“嗯那。”
大饞鬼難過地又說:“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二驢子安慰著他:“你別難過了,實情不都過去了嘛。”
大饞鬼抹著眼淚說:“可是,你不知道,俺們戲班子的人生活可艱苦了,如果白唱三天,那就等於這趟俺們就白來了,一點錢都沒掙著……”
“那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呀,狗也不是你打死的。”
“俺有責任,俺畢竟比丁子大呀……”
大饞鬼想了想說:“丁子,俺不想回去了,俺沒臉見他們了,真的,俺沒臉見他們了……”
“什麼?不想回去了?那你幹嗎去?”
“不知道。”大饞鬼一個勁兒的搖腦袋。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人說話了:“我看,你這孩子蠻懂事的嘛!挺招人喜歡的!”
大饞鬼這才看見在屋裏角落處蹲著一個人,那人在擰著皮繩子,頓時一愣。
二驢子一笑,說:“你別害怕,他是俺叔,是個皮匠。”
大饞鬼這才放下心來。
大饞鬼問:“皮匠?皮匠是幹啥的呀?”
二驢子老道的說:“哎呀,你怎麼連皮匠都不懂啊?皮匠就是把動物的皮做成皮鞋、皮衣什麼的。”
“噢,俺知道了。”
老皮匠邊繼續擰著繩子邊笑嗬嗬的問大饞鬼:“小子,你願不願意學皮匠手藝呀?”
“嗬嗬……”
大饞鬼一聽樂了,撓撓後腦勺,支支吾吾的說:“俺……俺怕學、學不好。”
“你這小孩一看就是個機靈鬼,肯定能學會。”老皮匠不緊不慢的擰著繩子。
大饞鬼想了想,說:“那俺學徒你給不給錢哪?”
聽了大饞鬼的話,皮匠哈哈大笑起來,說:“學徒哪有給錢的?你怎麼什麼也不懂啊?”
大饞鬼認真地說:“不對,你說的不對!俺在小吃鋪學徒的時候,師傅就給俺錢。”
皮匠抬起頭來:“給你的是賞錢吧?”
“嗯,反正是給錢了。”大饞鬼紅著臉說。
“要錢嘛……”皮匠想了想說,“這樣吧,我要是活多,掙錢多的話就給你幾個,怎麼樣?”
大饞鬼一聽頓時高興起來,連連說:“行行,那你說準了,你得給俺錢。”
老皮匠望著大饞鬼,樂得合不攏嘴,喜歡的不得了。
“我一會兒就走,那你就跟我走吧。”
“行。”
大饞鬼爽快地答應了,可是,話一出口頓時想起戲班子來了,他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二驢子提醒著他:“你既然要走了,那你應該回去告訴你們戲班子一聲,要不他們一定會急瘋了的。”
大饞鬼不說話,好像沒聽見一般。
“你沒聽見我說什麼嗎?大饞鬼?”二驢子拉了一下他。
“聽見了。俺想,俺不能現在告訴他們,要不然俺就走不了。”大饞鬼想了想又說,“等俺走以後,你去告訴他們,就說俺沒臉見他們了,回老家了。”
二驢子半天才說:“你舍得離開他們?”
“舍不得也得舍得,其實,俺在戲班子裏學不到什麼手藝……到時候對俺娘沒法交待……”
二驢子覺得大饞鬼說的有道理。
就這樣,大饞鬼跟著皮匠走了。
皮匠在城裏有家小店,專給人家做皮衣和皮製品。大饞鬼剛來覺得到處都是挺新鮮的,一會兒摸摸這個皮毛,一會兒又摸摸那雙剛做好的皮鞋。
剛到皮具店的第二天,店門剛開,走進來一位穿著大紅旗袍的闊太太。
“掌櫃的。”
皮匠放下手裏的活計,趕緊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地問:“哎呀,這不是張太太嗎,你今天來是要做件什麼呀?”
張太太笑著從包裏拿出一塊鹿皮遞了過去,說“我要做個拎包,你看皮子怎麼樣?”
皮匠比量這尺寸:“做拎包?哎呀,這皮子是不是太大了呀?”
“剩了就在給我做雙皮鞋吧。”
“行行。”皮匠滿口答應著。
大饞鬼在一旁看著各式各樣的毛皮,想象著野獸在大山裏的是什麼樣子。正在愣神兒的時候,就聽見師傅在喊他:“大饞鬼,快過來,你也學著縫幾針吧。”
大饞鬼這才會過神兒來,才發現張太太已經走了。
他來到師傅跟前,接過師傅手裏的活計笑嘻嘻的問:“師傅,好學嗎?俺能學會嗎?”
師傅肯定的說:“能,當然能,你這麼聰明,隻要你認真學就一定能學會。”
大饞鬼聽見師傅的誇獎,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
於是,師傅就手把手的教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裏,師徒二人為生意忙忙碌碌。大饞鬼除了做飯燒菜,剩下的時間就是幫助師傅縫些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