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低著頭，“怎麼好意思。”
婉茵笑了，“不要緊，倒是我該感謝你陪我吃午飯呢。”
“呃……不過……我想知道，你怎麼認了潘哥……”
“我說為了接近你你信嗎？”
文翰一愣。
“好啦，我們能走了沒？”
“那……你帶路吧。”
婉茵的左手指著街道東邊，文翰便邁起步子向她手指著的方向走去。
突然間……文翰發現自己的右手被另一隻手握住……
電光火石之間，文翰想起了一些事——
第一次跟逸晴“約會”那天……
好像有誰握過自己的手！
就在那一瞬，文翰粗暴地將那隻手甩開，左手緊緊地握住右手手腕。
再看身邊的婉茵，一臉的驚恐。
“呃……不好意思……還是不要這樣子了。你……你在前麵帶路就好了。”話語裏滿是歉意。
“還是因為逸晴。”
文翰點頭。
“好吧，那我們走吧。”語中夾雜著淡淡的失望。
兩人走著，不發一言——直到到達。
“到了。”婉茵說著，正要招呼文翰進去，卻看見身後的文翰，目光落在西餐廳玻璃門兩側的玫瑰，嘴角不自覺抽動了起來。
“阿翰，阿翰，你怎麼了？”婉茵拍著文翰的肩膀，問道。
文翰並不理睬，嘴裏念叨著：“逸晴……最喜歡的……玫瑰……她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那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行嗎？”
“她說……她說玫瑰容易……容易凋謝……”
“買假花不行嗎？”
“她……她要我折……折九百九十九朵……紙玫瑰……”
婉茵突然嗬嗬地笑了起來，“折九百九十九朵紙玫瑰？瘋了，要麼是她，要麼是你……”
文翰轉過頭，一臉的嚴肅，“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這代表的是一種心意，不是其它任何一種東西可以代替的。”
婉茵收住了笑聲，悄然地沿著人行道往前走。
“你……”
婉茵回過頭，“我看錯你了——我以為天下的男生都很花心……但是你的心裏隻有她沒有我。那……我繼續糾纏，還有什麼意義呢？”
文翰苦笑，“愛我的人……或許不少，但是我……隻愛逸晴一個。”
婉茵點點頭，“好吧。你要好好對待我的學妹，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文翰鄭重地點頭，但是婉茵來不及看見，已經順著人行道離去，不再回頭。
夜晚。
拖著疲憊的身子和一身的酒氣，文翰取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逸晴的輪椅幾乎在早上自己離開時的同一個位置。
“逸晴，我回來咯！”
逸晴的目光有點迷離，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我買了什麼給你？”
“玫瑰嗎？”逸晴搶著回答，文翰那隻捏著一朵玫瑰的手甚至來不及從身後送到身前。
“真聰明，拿住吧。”
逸晴的手顫巍著伸向玫瑰，摸了幾次才把玫瑰拿穩，但食指不湊巧地捏在玫瑰的刺上，刺破了表皮，沁出了一滴血花。
文翰似乎看出了問題，伸出手在逸晴麵前揚了揚，逸晴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在舔著出血的手指頭，甚至眼睛也沒有動。
“你的眼睛……”
逸晴停住了，不再舔那根手指，但是手指仍舊放在嘴裏，“想不到……瞞不了你多久……”
文翰雙手緊緊把著逸晴的雙肩，“告訴我啊，你的眼睛……怎麼了？！”
逸晴的眼睛閉上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癌細胞轉移……大概是……已經轉移到腦部……壓迫視覺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