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我們找了很多地方,就是不見花五小姐,之前她和我是在這附近分手的,既然沒有掉入水裏,一時半會兒,還能到哪裏去?”陳阿嬌立陳她與花祝雨的最後見麵時間。
朱大人是個高額方臉的中年人,他捋著胡子道:“剛才聽報案的人說,陳小姐懷疑是有人將她推進了水裏淹死了,可是朱公子從湖裏又救起一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這個落水的女子知道花五小姐的去向,才被人滅了口?”
花籬笙也是覺得奇怪,“朱熙,你不是在前院射箭的麼?怎會無緣無故到這鏡湖來,還恰好救起了白蓮?”
不待朱熙作答,山水嚇得一抖,硬著頭皮扯了扯花籬笙的衣袖,壓低了聲音結結巴巴道:“公……公子,是……是小姐吩咐奴才去叫朱公子過來這邊的……”
他根本不敢去看花籬笙的眼睛,他知道那裏麵現在一定會射出鷹隼一樣銳利的光芒,化成利劍,可以殺人於無形。
朱熙一身濕淋淋地站在太陽底下,依然緊抿嘴角,垂著眼,未出聲。
花素素見他一言不發,眼看就要被人冤枉了,立即抹幹眼淚道:“大哥,是我約的朱公子,我讓五姐幫我把一個簪子送給他,結果五姐半路上告訴我,說白蓮把簪子搶了,自個兒跑來這裏見朱公子,我覺得不對勁,就跑過來一看,正好看到白蓮自己往水裏跳,然後陳四小姐就叫是五姐落水了,朱公子恰好趕到,陳四小姐就逼著他下去救人……”
外間已經傳說她與朱熙已定婚,此舉倒不會讓人覺得失德,最多認為不檢點而已。
“簡直不派胡言!白蓮會搶了五妹手裏的簪子跑來這裏見朱公子?你以為你的朱公子是天仙,一定要搶著來見嗎?六妹,我平日看你老實,可不帶這樣冤枉人的。不管怎麼樣,今天當著大家的麵,朱公子已經碰了白蓮的身子,她可是我的貼身丫頭,辱她就是辱我,所以不管今天你們就是嘴上說起花來,也一定要給我個交待!不然,沒完!”祝伶俐向來看不起花素素,而這位依靠女人上位的朱熙她更是沒把他放到眼裏,說起話來,毫不給他留麵子,且咄咄逼人。
花素素一聽要對白蓮負責,不由急了,還要爭論,朱大人瞪眼道:“都給本官住口!現在豈是你們爭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時候?來人,趕緊把白蓮弄醒,問她究竟知不知道花五小姐的下落。”
兩個衙役應聲而出,一直倚在樹蔭下看戲的蘇植風情萬種地搖著折扇慢悠悠道:“我看這案子還是別審了,你們看,花五小姐不是來了麼?”
一些與此事不相幹的小姐好不容易瞅準這麼個機會可以與他近距離站一起,半遮半掩的,不時偷瞄著他,一見他如此神色,頓時癡迷,不由自主就隨他遙遙一指的折扇望過去,果然看到花祝雨安然無恙地走過,隻覺被這一指的人兒若是變成自己,死了也值。
看到花祝雨,黎夫人當即就變了臉色,待她稍走近,就沉聲喝道:“花五小姐這是到哪裏去了?好好一個賞花宴,可叫你一人弄得雞飛狗跳,難道這就是你們國公府的家教?”
看到園子這裏大的陣勢,一副興師動眾的樣子,花祝雨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那事發展到了什麼地步,正在猶豫該怎麼說話,花籬笙已上前一步,先是沒頭沒腦地喝斥了她一頓,隨後又朝黎夫人賠罪道:“今天確實是舍妹驚擾了大家,實在抱歉,為了不耽擱大家的時間,各位請繼續,下官先帶她們離開。”
他麵相好,人也溫文,又是武國公唯一的兒子,還是皇上身前正欲培養的新人,在他不斷賠禮道歉之下,黎夫人也不好太駁他的麵子,這才放過了花祝雨。
花祝雨雖然被斥,但也清楚不過是花籬笙的權宜之計,連府尹大人都來了,看來因為自己,今天的事確實鬧得大了些,所以心下也不氣。
陳阿嬌見她平安無事,卻是歡喜,拉著她直笑道:“還以為掉到水裏的是你,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不然可叫有些人不好收場。”
柯慕蓮幾個被她一再指認,早已心裏憤憤,但是基於她的身份,也不敢說出什麼過激的話,隻能冷冷道:“麻煩陳小姐下次要胡亂指認人之前,還是先確認了事實再指認吧,別冤枉了好人,到時候還壞了左相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