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女帝 (6)(1 / 3)

這一番質問,連薑沉魚聽得都變了臉色。這一招的確夠狠,搬出陳年舊賬,再用“造反”二字壓之。要知道千古帝王最忌諱的就是造反,最不能容忍的也是造反,因此對於謀逆作亂的後果,也是一再警告申明——造反者,株連九族,必死!這才得以警懾天下,要乖乖聽話,不要妄起反心。

不過……她雖然吃驚,卻不覺得擔心。因為,如果是薛采的話,就肯定能解決掉這個難題的吧……心中就是有這樣的信心呢。

果然,紫子接下去的話就充分驗證了這一點:“薛相聽後,麵不改色,冷冷一笑道:‘我父與我爺爺所做的錯事,與我何幹?’ 陳隆道:‘難道你不知父債子償麼?’薛相道:‘若你非要這麼說,那麼,你們的祖先也造反了,你們又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薑沉魚驚訝:“什麼?他們也是反賊之子麼?”

“回娘娘,薛相此言一出,旁聽的大眾全都很驚訝,跟娘娘一個反應。而那陳隆立刻跳了起來,暴怒道:‘你胡說!我祖上三代都是清清白白的讀書人,哪裏造過反了?休要血口噴人!’薛相冷笑道:‘祖上三代沒有?那麼十代?二十代呢?別忘了當年的陳勝吳廣,大秦就是亡在他們手裏的。’”

薑沉魚閉了閉眼睛——她就知道……連陳勝吳廣都搬出來了……

“陳隆聽了更怒:‘什、什麼?陳勝吳廣跟、跟跟我們有何幹係?’薛相道:‘你們同姓,追溯千代,必是同根。’陳隆道:‘就算、算是我們的先祖,他、他們那是替天行道!秦二暴政苛刑,搞得民不聊生……’薛相打斷他:‘哦?這個時候就不講究千秋律法、皇族顏麵與社稷江山了麼?’陳隆道:‘你、你、你……’”

描述到這裏,薑沉魚輕輕一歎:“紫子,你順著說就行,不用連他們的結巴都模仿出來。”

百言堂內又是一陣哄笑。

他們平日裏大概是揶揄慣了的,因此紫子雖然窘迫,卻並不羞惱,依舊好脾氣地笑笑道:“是。微臣改。總之陳隆等人說不過薛相,氣個半死,而薛相最後,環顧眾人,緩緩道:‘曆數千秋,每朝每代,都出過反臣,都出過逆子,他們做錯了,就得受罰,但若因此就剝奪其後人的功勳,就真正可笑了!沒錯,我父我祖做了錯事,但他們究竟是為什麼錯的,大家心知肚明。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非要說我薛家有罪,我薛族虧欠了圖璧的話,那麼,任我為相,豈非就是最好的贖罪方式?如果你們認為我薛采能力不足,不能為相,就用事實來證明這一點,但要說其他什麼出身、年齡之類的膚淺理由,我通通不服!七日已畢,你們已經輸了。不過我知道你們還不服氣,沒關係,我會再給你們機會,每年的今天,我都會在此設席,天下人都可以來試。但,僅是這麼七天。其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若再被我聽見有人妄議朝政、詆我名譽,斬!’最後一個斬字說得是擲地有聲,樓上樓下,再無人敢出聲,一片沉寂。”

薑沉魚想像著當時的畫麵,不禁向往道:“若我也在場就好了,真想一睹薛采當時力壓群雄的風采啊。”

紫子歎道:“七子中隻有我昨日親自去了,看到了最關鍵的那一幕,真的是覺得……我朝能有薛相,實在是天下至福啊。”

薑沉魚想到一個問題:“等等,你說昨日你去看了,也就是說,七日之期,到昨日已經結束了。那為何薛采今天也沒來呢?”

一旁的綠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其他眾人也都再次露出了那種詭異的笑容。

聽到這裏,薑沉魚算是明白了,他們笑,不是因為薛采舌戰群儒凱旋歸來,而是還發生了其他事情,並且,那事情必然是讓薛采倒了黴的。想到這裏,不禁越發地好奇了起來:“快說!他怎麼了?”

紫子道:“回娘娘,是這樣的——薛相設台的時辰安排是午時到戌時。昨日到了戌時,本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在陳隆等人啞口無言之際,一個玉麵書生突然抱著一把琴,進了酒樓,公然要與薛相比琴。”

“什麼?”薑沉魚懵了一下,想起一個問題:薛采會彈琴嗎?

薛采雖然是個神童,文采武功都很了得,但也不是事事精通的,比如彈琴,就從來沒見他彈過。

“薛相他……不會彈琴。”紫子說出了答案。

果然如此……薑沉魚隱約有些猜到眾人為何笑成這樣了。

“因此,那書生說要同他比琴,不止薛相怔了,周遭所有的人都怔了。薛相皺眉道:‘你說什麼?’書生道:‘我要與你比琴。丞相不是說,這七日內無論誰來挑戰你都可以的麼?我,就來挑戰看看丞相的琴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