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亞洲安全觀的新突破(1 / 1)

亞洲安全觀的新突破

封麵話題

亞洲:極大的差異與極高的彼此依存度

許濤:

任何一次戰後國際關係體係的重建,都將一些亞洲國家賦予了不同集團屬性角色,大國以各種具有實際影響力的協議和條約牽製著彼此的代理人。在亞洲原有的民族與文化的多元性基礎上,矛盾和衝突被放大、被突出。善良的人們希望亞洲能像歐洲一樣,盡快轉化戰爭留下的負遺產,丟掉民族和國家關係常年惡化的包袱,在現代化的道路上輕裝前進。但是,亞洲發展的曆史路徑卻與歐洲極為不同:諸多的“熱點”不僅沒有被化解,有些反而達到了戰後最危險的程度,甚至接近了“熱戰”的邊緣。為了尋找擺脫這種困境的出路,一些跳出亞洲地區狹隘視角的各國政治家努力推動並實踐了亞洲集體安全。但依據意識形態劃界的慣性、憑借大國集團利益選邊的思維,仍然左右著亞洲國家關係和安全格局的構建。如何突破困擾亞洲安全建設多年的怪圈,不僅挑戰著亞洲地區整體意識的成熟,也考驗著各國民族精英的政治智慧。

亞洲的特殊性還在於,地區內各民族和各國在文化傳統上存在著極大差異的同時,還存在著極高的彼此依存度,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國家的大小、貧富、強弱不同,曆史文化傳統和社會製度千差萬別,安全利益和發展訴求也多種多樣,但這並不妨礙亞洲各國結成利益交融、安危與共的命運共同體。這是中國在5月20日~21日上海亞信峰會上宣示的亞洲安全觀的核心。這一重要思路包含三層意義:一是亞洲安全的整體性要求各國的安全互為條件;二是各國不同的國家利益必須受到尊重;三是各國不同的安全利益必須受到尊重。這個基本理念從根本上區別於“一個國家安全而其他國家不安全,一部分國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國家不安全”和“犧牲別國安全謀求自身絕對安全”等建立在冷戰思維基礎上的舊式安全觀。

正是基於這一基本理念,習近平主席進一步推導出在當今亞洲建立中國倡導的亞洲安全觀的積極意義和基本原則:“安全應該是普遍的”,“安全應該是平等的”,“安全應該是包容的”。而追求所謂片麵的安全、絕對的安全和針對第三方的結盟安全不僅不利於維護亞洲共同安全,而且最終也會給自身帶來安全威脅。“吹滅別人的燈,會燒掉自己的胡子”,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在曆史上發生過已經遠不止一兩次了。

中國倡導的亞洲安全觀四要素

李偉:

我們關注亞信,關注亞信最後的成果《上海宣言》。《上海宣言》在亞洲的安全觀問題上是有所突破的。亞洲的安全問題、恐怖主義問題是全球最為突出的,恐怖威脅也是全球最為突出的。最為突出的表現在西亞,然後是南亞,再就是東南亞,也包括中亞的一些地方。這樣的趨勢和表現雖然程度不同,但這是亞洲麵臨的共同威脅。所以中國倡導的亞洲安全觀有四個要素,這四個要素都有新意。

第一個要素是亞洲的共同安全觀。亞洲不再強調單一國家自身的安全。當然,自身安全也是重要的。但是,在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共同安全是一個集合的概念,也就是說不能隻尋求一個國家獨自的絕對安全。這是在安全理念上的一個突破,特別是對於傳統的安全理念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第二個要素是綜合。綜合是一個開放性的理念,所以,習主席在此次亞信峰會的講話中闡述,綜合是傳統與非傳統安全相互結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傳統與非傳統安全的各種因素相互交織、相互影響,體現出亞洲共同麵臨的安全問題。亞洲的一些領海、領土爭端屬於傳統範疇,而非傳統範疇,如恐怖主義、金融、能源、資源等安全問題也都是亞洲國家共同麵臨的,所以綜合安全是亞洲安全觀中一個很重要的要素。在很多西方國家並不承認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的區別,特別是在美國。我們認為,《上海宣言》對此問題是取得了共識的。

第三個要素是亞洲安全觀的一個核心——合作。無論是總體安全還是綜合安全,最關鍵的是需要合作安全。這對於亞洲形成總體安全的環境,或者說促進亞洲的安全與穩定是一條必然之路。盡管亞洲各個國家在認同上或者在理念上、在政體上,以及在麵臨的威脅上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區別,但是合作安全也可以說是中國倡導的亞洲安全觀的核心。將來亞洲各國不能獨自搞軍備競賽、尋求自身的安全,所以合作安全很重要。

第四個要素,亞洲的安全必須具有可持續性。可持續性是對安全發展的一個需求。短暫的安全是不可持續性的,因為它不具備一定的安全機製加以保障,也不能夠使前三個安全要素形成共識並持續下去。

我認為,在新的時期、新的國際環境下,從這四個方麵充分闡述安全問題和安全理念,不僅對亞洲而且也是對全球需要推而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