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白雲把山麓籠罩,空氣中的水分讓樹木顯得更冷。遠處吹來一陣濕潤的風,吹落一陣清冷的雨,剛剛開放的紫羅蘭在雨水的拍打下不住搖曳。許久,水分被陽光蒸發,整個山穀由綠色變成幹燥的赤紅,成片的紫羅蘭無精打采的蹲在地上,似乎陽光隻要繼續照曬,它們就會燃起一團紫色的火。
許久,一個身穿獸皮的姑娘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盛滿水的野豬骨頭。清澈的水滴從骨頭上留下,滴到奄奄一息的土地上,升起一團白霧。姑娘蹲下身子,用手不住地觸摸奄掉的花徑。終於,姑娘手中亮起一陣綠光。綠光照耀過的地方,所有的花朵變得嬌豔,所有的樹木變得蔥鬱,所有的土地都由赤紅變得碧綠,就連不遠處那個臨近風幹的野豬骨頭也慢慢長出了毛發。
“妍兒,妍兒……”從遠處跑來一個同樣身穿獸皮的老頭。
聽見老頭的喊叫,名叫妍兒的姑娘趕緊收起手中的綠光,起身望向老頭。老頭先是喘息一陣,而後驚奇地看著地上的花草,說:“這個時候,幻櫻穀裏的所有植物都已經已經枯萎,怎麼這裏會有一片那麼嬌豔的紫羅蘭?”
妍兒把手背在後麵,兩根食指來回打轉,對老頭笑了笑,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老頭驚奇了一陣,俯身尋出幾根自己用得著的草藥,對姑娘說:“這小片地方很怪,女兒啊,以後不要來這裏了,部落裏的戰士考核很快就要開始了,我們回去吧。”
妍兒眉頭一皺:“爹,不就是一群人打架嘛,有什麼好看的。”
“你鹿大叔家的二小子也要參加的。”
“啊!是嗎?”妍兒一下子歡呼起來,玩著老頭的手臂,催促道:“那我們還在這裏幹嘛,我們快出去啊。”
老頭看著這如同小麻雀一樣的姑娘,搖搖頭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寵溺。整個部落都知道,妍兒與鹿家兄弟關係不一般。所謂女大當嫁,對此老頭也不說什麼。他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後有一個好的歸宿,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鹿家這兄弟兩,人都還不錯,不管是嫁給哥哥還會嫁給弟弟,老頭都很放心。
此時,位於部落中心的廣場上已經用無數獸骨堆砌出一座高塔,高塔下麵是無數穿著獸裙,赤裸著上身的男人。在這些男人的注視中,一個白發黑衣的老者顫顫巍巍走出人群,走到高塔之前。
隻見老者對著高塔拜了幾下,把手中的木棒用力搖晃起來,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吟唱:“天地之開,未知何許。凡人之徙,不隻何所。偉哉獸神,佑我族裔。洗我荒蠻,鑄我熊族。而今叩拜,望祈篝火。世世傳兮,不使斷絕……”
隨著老者的吟唱,一群女子從遠處跑來,站在高塔之下開始跳舞。男人們也在那一刻放開喉嚨,跟著老者的聲音大聲吟唱。突然,高塔頂端砰地一聲,燃起一團碧綠的火球。
老者一頭轉過身來,高喊:“以我熊部第五代巫師之名義,戰士考核正式開始。”話音剛落,男人們讓開一條道路,一群少年順著這條道路走到老者身前。
火球不住搖曳,熾熱的氣息吹打在這些少年臉上,他們的表情顯得更加堅毅。此時,女人們突然嘩的笑出聲來,指著這群少年中唯一一個身穿草裙的男孩說:“你看看,我就說流言是真的嘛,鹿家二小子也來參加考核了。”
“到底不是我們熊部的人,你看看,穿什麼草裙,這不是我們才穿的嗎?”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打不了獵的戰士,一個要別人養活的戰士。”
聽著這些女人的嘲笑,少年把頭仰了起來,眼睛愣愣地望著那團火光,把拳頭緊緊捏住。
少年們此時也開始竊竊私語。
“我去年就能和我爹去打獵了,鹿鳴到現在為止,連隻野雞都逮不住,怎麼當戰士?”
“你沒聽見剛才我娘怎麼說的嗎?這個家夥絕對不可能通過考核。”
這時,一個身穿獸皮的小胖子走到鹿鳴麵前,捏了捏他那瘦弱的手臂,說:“要我看,你就該像你那個廢物哥哥一樣,和女人們去采摘果子。”
小胖子這句話讓所有女人一下子笑出聲來,被歧視的人,為何笑得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