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故裏名饒(1 / 3)

為了盡快趕到東海半島,向隆日夜兼程,甚至不惜用上了戰車改裝加了頂棚,夜裏才在車裏小歇片刻,覺得休息夠了就與其他人一起快馬加鞭向東趕去。

即便如此,向隆也是足足耗費了五天五夜的時間才到達了這片曾一度荒廢的地界。落了腳,眾人都已經精疲力竭,可是向隆不敢休息,他挑了幾個精神吧不錯的手下一同去巡視受災之處——此次不是天災,依舊是人禍。那海月國的海盜實在猖獗,竟然敢犯境至此,讓向隆很是惱怒。不光是因為自己曾經在這片土地上被海月來者毀了一切,更是為了將來海防邊境的安危而擔憂。

向隆的過去其實早已被傳遍了幸國,甚至傳出了國門。當地的住民們與新派駐的官員們在這短短兩年間把半島打理得已是非常祥和。可未曾想到的是,幸國的國力正穩步上升,那海月的海盜竟然也是膽大包天,竟敢明知故犯,也著實是令這裏的人萬萬沒有料到的。

在向隆上任為帝之時,方濟東命人將此地命名為“饒縣”。他用這個“饒”字有兩重含義,一個是願此地長久富饒,另一個則是想讓向隆放下仇恨,客觀外交——饒恕。

向隆自是明白師父苦心,他也確實能夠放下心裏的恨——但是,也隻是暫且放下,將恨的種子壓縮成個棗胡兒,深埋在心底。他自是明白,外交與私怨是決不可被攪和在一起的,否則隻會讓國家受難。可是,如今依舊是對方來犯,哪怕是海盜,也決不能容忍了。

饒縣的縣長名為成宇涵,也是個精明能幹的角色。可是,他雖擅長內政,但也確實隻是一介文官,對邊防之事並不怎麼拿手。

“皇上,這是此次損失的清單……”成宇涵遞上了絹書,繼續彙報著:“好在,這次來犯的海盜人數不多,隻兩艘船五十餘人,饒縣的士兵與住民們都奮勇抵抗,數間民宅被燒,沒被搶走什麼財物,戰死了十二名士兵,普通百姓隻有些許受傷。牢裏還關著六個被活捉住的海盜,臣不敢怠慢,這些日子一直在審問他們——這裏有筆錄,請皇上過目!”

向隆仔細看著成宇涵的審問筆錄,突然抬起頭,“成大人,會海月語?”成宇涵點頭,“方丞相覺得饒縣或將來還會與海月國扯上些什麼事情,知道我精通海月國的語言與文化,所以才特命我來此處。”

“咳,丞相真是費心了……”向隆的笑容有些許苦澀。“海月語並不難學,他們的許多字與說話的聲調都與我們雷同,所以聽起來就像是方言一般!”成宇涵說著,“這幾個海盜雖然不識字,脾氣也死倔得很,但聽我用他們能明白的語言提問,也就逐漸放下了些戒心……”

“我看這筆錄,一開頭就是你問他們家鄉的狀況?”向隆很是好奇,“還有,你們既然是用海月語對話,又如何做得了這筆錄呢?”

成宇涵笑了,“皇上不知,這兒不光是我,縣衙裏頭有數十人都懂海月語。隻是有的人擅長說,有的人擅長寫。我讓會寫的記下了所有的對話後,再親自做了翻譯!”

“難怪……”向隆點頭,“不容易,辛苦你們了!而且,你這審問的方式也很是有趣啊!別人審犯人,都是先來硬的,讓人受不了了再用軟招——你倒好,反其道而行,就不怕他們不肯招出實情嗎?”

“臣也想過……但臣是觀察了他們整整一日後才做的提審,就是為了能讓他們順利開口!”

聽了成宇涵的回答,向隆明白,此人的才幹確實不假,知道想挖出人的心思是萬不可蠻幹的。

那筆錄上清楚地記錄著這幾個海盜是如何與自己的頭領做的商討,哪怕是出航日期,攜帶了多少武器都非常詳細。但這些還不是重點,向隆緊緊盯著其中的幾句話,反複地琢磨著。

有兩個海盜說,他們的船長在海上縱橫二十餘年,從來都不曾有過來幸國的東海肆虐的念頭。倒並不是覺得此處難辦,而是他們一直都認為幸國東海既然沒有什麼水兵防範,自然也是沒什麼稀罕東西可搶奪。但是就在他們出航前兩日,船長似乎是被什麼大人物叫了去一起應酬。

小嘍囉自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他們非常清晰地都聽到了船長的話——

“那幸國現在的皇帝就是出生在他們的東海半島上,既然是皇帝的家鄉那現在勢必不會差到哪兒去。幸國再衰敗,皇帝也絕不會虧待自己的老家!這回就去那兒碰碰運氣,聽說他們的水軍少得可憐,近乎於沒有,上岸應該是方便得很了!”

隻是,東海的海防再弱,那也是邊防要害之處,更何況向隆本就在這裏吃過一次大苦頭,錢尚恭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強大的水軍作為護衛。雖說,誰都沒想到矛盾會來得這麼快,但也好在有這些水兵與成宇涵在。沿海一帶雖然有了駐軍,但硬件依舊匱乏。幸國才渡過了些許大大小小的災禍,錢糧還不夠充盈,如今國庫才剛裝夠一半,向隆想是不是得提前為此處建造了能夠抵禦外敵的要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