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動物一樣在房間裏爬行,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她已經習慣了汗流浹背,每天花費很多時間做各種訓練,諸如俯臥撐,仰臥起坐,跑步等等。
房間看起來像一個超大的監獄囚室,沒有床鋪,隻有一個綠色的軍用毯子被鋪在地上。有一扇窗,其餘三麵牆覆蓋著巨大的鏡子,可以從各個角度觀看她自己運動時的樣子。她的左**上麵有一條三寸長的疤痕,被她用紋身掩蓋住了,這是她曾經因為暴怒而打碎鏡子留下的教訓。當時破碎的鏡子像剃刀一樣刺入她的身體,那種疼痛她永遠忘不了。
一麵牆上懸吊著一台寬屏電視,成天到晚的開著。當她感到不舒暢時,就會向公司請幾天病假,呆在自己的房子裏。現在她有點心煩意亂,她隻希望吳凡的死是她最後一次了,然而,野獸依然攪擾著她,使她常常失眠。
當她殺死第一個人以後,她獲得了兩周左右的安寧,然後,野獸回來了,她知道它會的。它回來的越來越頻繁,最後一次,僅僅在殺人後的第三天,它就回到她的身邊,而且再也不會和她分開了。她的睡眠開始變得斷斷續續,感覺身體像被耗幹了一樣。
她翻看著電視報紙,想找一些有趣的節目打發時間。電視裏正播放著一個訪談類節目,一個自稱心理學家的胖女人喋喋不休的講述著她的病例,最後說道信仰,她說,如果我們都有類似宗教信仰,不管是基督教,穆斯林,佛釋道等等,都有助於緩解人生中的壓力。“
“讓我們心懷感動,熱愛我們的生命吧!”她動情的說。
莎辛欣一聲冷笑:“如果把你丟在冰冷的水泥馬路上過上三周,餓得跟狗一樣瘦,我看你還感動?”
說著把手邊的皮球扔到電視上,皮球彈了回來,在房間裏彈跳幾下,滾到了牆角電腦桌邊。房間裏除了電腦,桌子,椅子,六個相機,一個監視器再沒有其他家具。桌子上放著一個小型錄音機,一個麥克風,桌上方的牆壁有一個記事板,粘貼著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紙片,還有一些圖表。在桌旁邊有個大紙箱子,裏麵隨便堆放著內外衣褲。
莎辛欣果然看到了她要找的新聞。關於警察殺手的最新受害者。
他們生前也許並不出名,但死後卻牢牢占據了報紙的頭條,相關的正反兩方麵評論也都隨之而來占滿了大幅版麵。市政廳發言人,警署,安全調查局,等等發言也都刊登在報紙上。
“官僚……”她輕蔑地說著。
這時電視上的地方台正在插播市政廳關於凶殺案訪談類節目。鏡頭上一個跟蹤報道員解釋著案件相關情況,鏡頭切換到新近發生凶案的現場、死者生前照片。然後,報道員說市長非常重視這幾起凶案,已經組織成立了專案小組,委派馬白警官負責案件的主要偵破。然後鏡頭裏出現了一個女士,作為代表市長回答記者的一些提問。
莎辛欣專注的看著屏幕,似乎受到了什麼影響。她好像在什麼報紙上看到過對於她的介紹,她叫戴菲,市長的私人助理。
電視裏,戴菲說著——
“市長先生擔心媒體將一個不道德的殺人凶手歪曲成了英雄。他的所作所為都有悖於一個法治的文明社會的公民義務。”
“但是不能否認他的行為客觀上向司法部門傳遞了嚴厲製裁罪犯的信息。”報道員反駁說。
“你們認為的警察殺手並沒有彰顯正義,相反的他在歪曲正義!”鏡頭裏她的眼睛直視前方,莎辛欣感覺她在看著自己。“他折磨受害者,並不是因為他們所犯的罪行,僅僅是發泄而已。他是個精神錯亂者。如果在他折磨受害人時有誰能夠幹涉他,他也許就不會在想要殺人了。所以請慎重考慮一下,當你們吹捧他時,可能造成更多的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