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一響,戴菲就拿起電話,莎辛欣很驚奇從她的聲音裏聽不出困倦的意思,盡管已經後半夜了。
“你看到我留給你的信件了吧?”
“聽筒那邊傳來低低的喘息聲。莎辛欣躺在地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的背靠著冰冷的水泥地板。她喜歡這樣。戴菲,她在心裏說,要控製住你自己哦!
“阿珍……”聽筒那邊傳來試探性的問話。
“不再是了,不過現在你這樣想也可以。我多麼親愛的記者啊,或者,我應該稱呼你市長先生的發言人。自從我那時幫你聲名鵲起,你改變了很多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沒有我,你說不定還是一個報社的書記員,或者那些大編輯們大大雜兒過活呢?”
“你還是這麼喜歡胡說八道!”她反咬了她一口。
“隨你怎麼說。”她冷淡的說。
“誰稀罕你的幫忙,你這混賬!”戴菲怒氣不消。
莎辛欣開心的把腳踢向空中,她刺痛了對方的神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怒氣從電話線另一端傳來。她能像想到戴菲現在設法掌握主動,她故意保持沉默。
“為什麼現在跟我聯係?你送來的信件是什麼意思?”戴菲問。她又說:“我知道你就是那個警察殺手,在你給我信件之前就知道了。”她有點得意。
她恢複過來了,莎辛欣想。奇怪的是,她為此高興。她喜歡戴菲向她挑戰。她很少與人接觸,幾乎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除了當初的莎辛欣以外。暗自的,她渴望像現在這樣與人平等交流的方式,不管對方是敵是友。
“當然啦,你知道,可是我親愛的戴菲小姐,我知道你會猜出是我,所以我才去拜訪了你一下。你在新聞發布會上的眼神就告訴我這一切了,你故意激將我想把我引出來。可是,你做得不夠老練,隻要看你的眼睛,就一清二楚你的想法了。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想到是我呢?”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不放你來說說看。”
“我的戴菲。如果你一直都這樣充滿敵意,我就掛了。我可不想自取其辱。”她耍了一個花招,有一點點風險。戴菲到底多想與她對話呢?向她一樣的迫切嗎?還是比她更迫切。
“不要掛斷,”戴菲倉促的回答。
原來她更迫切,莎辛欣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我……我之前並不知道。因為我之前並沒有接觸這個案子。但是當我去了犯罪現場看到鏡子上寫的字。我就猜到是誰了。”
莎辛欣沉默的片刻,她想戴菲是如何把她與鏡子上留下的字聯想到一起的呢?確實,在綁架事件之後,她曾經向她提及過幾次關於貪婪的眼睛。她找到了答案,可是她十分驚訝戴菲能如此迅速的注意到這點。
“你真不簡單,戴菲。我不得不承認。鏡子上的信息不是寫給你的,可是你卻看明白了。那原本是跟你無相關的信息,時隔那麼多年,你依然一下抓住關鍵所在,真不簡單。那麼,我們是不是需要見一個麵敘敘舊呢?”
“別跟我耍花招?阿珍。我知道你不是傻瓜。你不會冒著被拘捕的風險來跟我見麵的。能不能告說我,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為什麼是現在?”
她果然敏銳,莎辛欣想,片刻她又安穩下來。她需要戴菲明白,但不是所有,而且不是馬上。不過,要是她將過去十三年裏的經曆零零碎碎告訴她一些,她就會建立起相對和諧的關係,一種工作關係,於是她決定說。
“我的行動將不會被中斷。不過,戴菲,如果你能耐心一點的話,你會慢慢知道你想知道的。不錯,我想有一個可以交談的人,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我覺得我們就可以緊密聯係在一起。我們來為警方製定一套規則,並使他們同意。不必在乎那些業餘的媒體,他們一無所用。但是,我不打算立刻把我的想法都給你。你需要一點一點領會我的意思。而且有一些是你從未認識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