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拂襲,星月懸空,時隔三十年,國子監終於再度燃起燭火。
而這久違的燭火,似乎也在映射著某些東西。
得知宮主批準霍去病重開國子監時,白旬先生氣得大發雷霆,當即就說要找老東西算賬去了。
在奇門宮內,敢如此直呼宮主為老爺子的,估計就隻有白荀先生了。
“呼...”
霍去病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三十年的無人問津,讓國子監成了雜草園,以至於霍去病不得不花大半天的時間來除草,好不容易除完草,他也累的滿身大汗。
不過看著從雜草堆裏脫穎而出的國子監,他卻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國子監如今看起來雖然破敗,但那牆壁上朱羅密布的繁複道紋,以及護法的十二根殿柱,卻無疑在敘述著它曾有一段極其輝煌的曆史。
看著眼前蒙塵的宏偉建築,霍去病充滿了好奇,迫切的想要窺探它曾經發生的一切,它的鼎盛,以及它發生的悲劇。
走進國子監,地板上依舊血跡斑斑,空氣中彌漫著慘烈的氣息,霍去病不難想象當初這裏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
霍去病又走出數十米,繞開大殿,來到回廊,卻在這裏看到一扇緊閉的石門。
漆黑,硬冷,拓有遠古聖印,但卻是破損的,當初的聖力已被血汙,而汙染聖印的,竟然是聖人之血!
霍去病表情凝重,究竟是何人如此可怕,連聖人都能殺,以聖血汙濁了聖印。
他站在石門前,卻感陰氣陣陣,他想打開這扇門,但直覺告訴他一旦打開這扇門,必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遲疑了大概三四秒,霍去病還是選擇推門進去。
........
“我需要一個解釋!”白荀先生氣衝衝的推開大門,朝著麵前一位老者喝道。
老者穿著光明道袍,白發如雪,通體寶輝流轉,仿佛如金玉鑄成,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性。
這就是聖人的麵貌,一旦成聖,便有神光護體,諸法助道,舉手投足,均可引動萬象氣機。
他便是奇門宮的宮主,武周唯一一個可與女帝匹敵之人。
宮主扶了扶老花眼鏡,看了白荀先生一眼,而後又伏案批文:“你是說那個小和尚?”
“廢話!為什麼你要讓他重開國子監,你不是在害他嗎?”
“這是他自己的決定,我隻是遵從他的決定罷了。”宮主頭也不抬的道。
“屁話,他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白荀先生異常氣憤,他無法理解宮主為什麼這麼做。
終於,宮主站起身來,卻雙手背於身後,走向窗外指著遠處一道微光,道:“你知道那是哪裏嗎?”
白荀先生現在滿腔怒火,看到宮主這樣答非所問,卻是更加懊惱。但他還是忍住了,走向窗口,看了一眼宮主所指的方向,而後皺了皺眉:“那是國子監!”
“對,是國子監。”宮主笑了,道:“每當我佇立窗口,望著國子監的方向時,你知道我有多希望那裏能像當年一年重燃燈火嗎?”
“可光憑他能夠做得了什麼?他不過才聚靈境而已!”
聞言,宮主搖頭笑了:“你是大修士,我是聖人,但重開國子監這種事,你我誰敢做?”
白荀先生沉默。
“所以是否能複立國子監,從來都不關境界高低的事情。”宮主目光深邃,緊盯著國子監的那一絲微光:“三十年來,我一直等待著有那麼一個人能站出來,光複國子監,唯有國子監,才是真正的正統。沒有國子監,奇門宮永遠都是殘缺的,女帝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阻止我重開國子監,如此一來奇門宮便永遠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