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蘇澤乖巧地點了點頭,“父親說得是。不過既然說到了喻伯伯……父親,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麻煩您。”

男人明顯變得愉快了許多,似乎十分享受蘇澤依靠著他,“嗯,你說吧――雛鷹展翅之前,總是需要庇護的,這很正常。”

蘇澤輕輕地擰起了眉,好像即使對方這樣說了,他也對自己尋求幫助的行為感到有些不適,“喻伯伯他……派人來刺殺我的隊友了,這導致她受了傷,完全不能正常發揮――隻是預賽也就罷了,可是父親,我答應過您,會進入決賽的,對嗎?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就要食言了……”

男人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不耐煩,正因為自己的請求而低著頭的蘇澤當然不可能看到,隻是聽到男人打斷了他,“小澤,我不關心這些――你隻要告訴我,你需要什麼幫助。”

蘇澤迅速抬頭掃了一眼男人,確認現在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他的眼睫輕輕地顫了顫,流露出無助來,等男人麵上恢複了被依靠的愉悅,才繼續道,“……父親,我想請您幫我阻止喻伯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您能把他再次插手這次比賽的時間盡可能地延後。”

“嗯,你暫時沒有抗衡阿伶的力量,所以這個請求很合理。我會著人處理的。”男人說完後,目光向下偏移,像是看了一眼腕表,然後很慈祥地道,“我的時間到了,還有事情要做,這次就先到這裏吧。”

說完,他沒有道別,也沒有等蘇澤回應,就單方麵地關閉了通訊。

蘇澤看著閃爍著幽幽藍光的光屏,輕出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向下滑去。他的手顫抖著伸出,艱難地關閉了光屏,又緩了緩,才有了額外的力氣撐著自己站起來。

不同於蘇澤在這整個通訊過程中的大部分時間裏所表現出的遊刃有餘,他的襯衫背麵被冷汗浸了一大片,透著不甚明晰的水印。

他向床鋪走了幾步,才感覺到後背的不適,於是果斷地脫下了襯衫扔在地上,向獨立的洗浴室走去。

有些嘈雜的水聲隨後響起,隱約還夾雜著幾聲帶著哭腔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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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隻擺了一張寬大的辦公桌――甚至連一把椅子都沒有的空房間裏,清潤的男聲帶著怪異的誇張語調,像是在念一首早就準備好的詩歌一般,“雛鷹?它哪裏會知道天空暗伏的危機?在與風雨雷電搏鬥之前,它總要先落下巢去――最致命的傷害,隻會來自身邊……”

這些像耳邊低語一般深情投入的聲音似乎無處不在,響徹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即使是救世的神明,也不免沉淪於對生命的完全掌控――以至於譜寫血腥的音符、奏響邪惡的樂章!”那人漸漸地,幾乎抑製不住澎湃的心情,音調逐漸拉高,直至尖銳得不似人聲,最終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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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時光總是無端的安靜――即使有難以忽略的噪音,整體來說,也還是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