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回憶終止的地方(1)(1 / 2)

從此以後,所有的一切皆與我有關。

不久後,右夫人詔見我與蓮花色。雖說宮中府中皆是美麗女子的天下,初見右夫人之時,仍然一見驚豔。與西方女子相比,她顯得有些瘦弱,纖腰一握,弱質纖纖。聽說她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看起來卻如同不到三十的婦人。

她雖然微笑,眉間卻隱有憂色。

她說,以後,咱們就是嫂嫂與弟媳了,應該多多來往。

我知道不久以前,她還是蓮花色的母後,現在要改口叫姐姐了。這些遊牧民族真是野蠻,連我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不過我們表麵上絕不會表露出來,我們很親熱,親熱得有些虛假。

蓮花色一直沒弄明白右夫人為何要傳詔我們,她以為這不過是右夫人想要聯絡感情的一種手段。很快右夫人便切入正題,她說,“你們的母後,現在也是我的母後了。先王在位的時候,我們共事一主,難免有所誤會。先王已逝,新主登基,我現在是新主的右夫人,也便是母後的兒媳了。無論是為了烏孫,抑若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想再和母後之間有所芥蒂。我怕母後不願相信我,因而,想要請你們兩位代我向母後表達一下心意。”

她拿出一串珍珠遞給我們,“這是大漢的使節送來的南海明珠,也算不得有多貴重,我想請你們兩位幫我轉交給母後。”

那串珍珠每一顆都是同樣大小,個個珠圓玉潤,她說算不得有多貴重,卻是十分貴重。

我讚歎道:“這珠子可真美啊!”

她微微一笑,又取了一枚紫玉釵和一柄玉如意,笑道:“這兩樣東西,不成敬意,是我給兩位妹妹的禮物,過會兒派人送到府上去吧!”

我再次讚歎,大漢的公主真是見過世麵,一出手就那麼闊綽。不等蓮花色回答,我便答道:“嫂嫂的心意正是我們姐妹兩個的心意。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這就給母後送去。”

蓮花色微微蹙了一下眉,我自是知道以她的個性,是不願意趟這混水的。但我卻做出貪那禮物的樣子,拉著她便向暮雲的宮裏走去。

她一路走一路道:“蓮奴,我看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我看了她一眼道:“我們隻是送個東西,何況身為兒媳婦的人也應該進宮向母親請安吧!她們想怎麼鬥是她們的事,不過是送個東西傳個話,又能怎的?”

她便不說話了,任由我拉著到了暮雲的寢宮。

暮雲我亦是第一次見,她並不關心烏就屠,更不會關心烏就屠的女人。我們是否進宮請安,她全無所謂,因而烏就屠也從來不曾叫我們進宮來見她。

她亦是美麗出眾的女子。其實能夠成為王妃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美呢?她的眼神很陰沉,看著我們的時候,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我把錦盒承上去,她打開錦盒看看裏麵珍珠,淡淡地道:“是解憂叫你們送來的嗎?”

那時我尚未開口,她便已知道珍珠來曆。我知道宮中必然密布她的眼線,解憂身邊也一定會有。不知解憂是否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把這眼線除去,這本就是宮裏不成文的規矩。

我微笑道:“解憂嫂嫂說她很想來給母後請安,卻又怕母後不願見她。她人不敢來,隻能讓我送了這串珍珠來孝敬母後。”

暮雲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倒是個伶俐的丫頭。”

我乖巧地回答:“謝謝母後誇獎。”

她隨口問了一些烏就屠的飲食起居,最後道:“這孩子是從哪裏找來兩個長得如此神似的夫人的?”

蓮花色身體一僵,默默無語。

我微笑道:“王爺是先娶了二妹,後來看見我,又再娶了我。”現在我稱蓮花色為二妹,這真是一個滑稽而亂七八糟的世界。

她若有所思地笑笑,淡淡地道:“難得你們相處得這麼好。”

我知道她為何會說這樣的話,男人喜歡三妻四妾,於是女子便隻好明爭暗鬥,如同她與解憂,已經不是暗鬥,鬥到連整個國家的政權都因之動搖。隻是她若以為我與蓮花色之間的關係好,那便是太可笑了。我與她之間的仇恨,又豈是外人能明了的?

從那天起,解憂便總是詔見我與蓮花色。說是閑話家常,但說不到幾句話,便會派遣我們去見暮雲。每次去,都會送上貴重禮物。

解憂的決心與我如出一輒,我想,她便是將所有的財物散盡,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很容易被假像所蒙蔽。暮雲終於開始信賴我和蓮花色,對我們的神情也與以往不同。不過蓮花色並不喜歡做這種事情,她經常推辭不來,偶爾前來的時候,也隻是沉默不語。因而真正與暮雲親近的隻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