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思爾猛地轉身,哀求,“求你,二十號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將她送到嬴政身邊的人又是我。如果她出事,我將永世都不得安寧,求你,救我的心。”
姐姐渾身發抖,我挽住她的手臂,安慰她。
文晚冷漠地:“不管她是誰養大的孩子,她終究還是我的‘實驗人’。無論是宇宙法還是中華法,都沒有賦予‘實驗人’任何權利,我本來就有權力判決她的生死。何況,現在她的生存阻礙了我的計劃,她的存在會讓這個時空陷入混亂,所以,她必須死!”
“文晚,我求你,我求你。”思爾從不歇斯底裏,但她低低的哀求就像一縷青煙,蕩著蕩著就飄入你的心底。
再鐵麵無私的人麵對這樣的求饒都會心生不忍,況且,思爾是文晚的“毒藥”,明知她會讓自己骨損身殘,文晚都義無反顧。
“我給你一個機會。”文晚無奈,“記住,你欠我的。”
“我一輩子也還不清。”思爾說。
文晚自嘲一笑,麵向姐姐。
我跟姐姐一起看向同一個方向,惹得呂不韋他們也看過去,但他們隻能望見門口青蔥的大樹在微風中伸展自己的軀幹。
“二十號,你有兩個選擇,離開嬴政或者死!”這是文晚能做的最大讓步。
“假如我離開了嬴政,那這跟死亡有什麼區別?”姐姐絕望深深,其它人不明白為何姐姐會說出這樣的話。
“二十號,你瘋了?”呂坤聲音打顫。
“二十號!”思爾叫了她一聲,“不要……”
“你最懂我。”姐姐淒涼一笑。
“哼。”文晚又煩躁起來,“夠了!”他拿出一個小玻璃瓶,放手。
小玻璃瓶自動向我們這個方向飛來,打到姐姐身上,黏住。然後,姐姐整個人都被奪目的紅光包裹,由內而外,她的身體在消融成金色。
這個場麵恐怖卻也華麗得震撼人心,姐姐體內似乎起了一股旋風,她的衣服、頭發都飛揚起來。一切都寂靜無聲,隻一瞬之間,她完全消失,一點灰燼都沒留。隻剩下小玻璃瓶孤獨地停在空中,難道剛才姐姐就是被它吸走了?那個小玻璃瓶在空中打了幾轉飄回文晚手中。
不要說我驚得難以思考,呂不韋嬴政他們這些沒有受過現代科學教育隻接受過天地鬼神之說熏陶的古代人差點要跪拜了。
“出去,不要再幹擾這個維麵。”文晚命令木然的思爾。
“文晚,你好狠心。”思爾苦極而笑。
文晚靠近她,語氣溫柔:“畢竟她也是我辛苦造出的‘實驗人’,我也不舍得她,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
思爾的眼淚滴滴答答,一陣,“刷”地消失,接著,文晚也消失。
剛才,姐姐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她已經永遠死去。如此國色天香的一個女子,連抗爭的機會都沒有,連對自己心愛的人傾訴衷腸的機會都沒有,她,就這樣死了。
在場的人都無聲靜默,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是上天的神示嗎?”嬴政喃喃地。
我愕然無語。
……
之後,我當然不能跟嬴政回宮,隻能繼續住在呂不韋的內府。隻是,呂不韋對我的看管更為嚴密,阮大人還連續過來跟我“交流”感情。嬴政讓人把小孩送到呂府,還給我。
這個小孩的出現又掀起一點波瀾,流言四起。最離譜的一個謠言是這個三四歲的孩子是我跟呂不韋的私生子,氣得我嘔血三升,躲在房裏不敢出門見人。
我不想見人,人想見我。
子嬰意外“來訪”。我在這個時代生活多年,仍舊學不來古代貴族女子的矜持,讓人直接把子嬰帶進我的院子。
“呂小姐,我有一事相求。”子嬰開門見山。
既然他夠爽快,我也再不客套:“我有什麼能幫你?”
他真誠地:“呂小姐既是呂侯爺所親近之人,又是我大王兄……親愛之人。”他頗為不自在,“我求小姐勸服他們將二王兄送回秦國!”
“成蛟?”我說,“既然相國和大王都沒有讓你二王兄回國,他們必有自己的理由。”
“二王兄不過是跟我一樣的王子而已,與任何國事無關,所有人都隻是忘了他!”子嬰十分激動,“我求呂小姐助我!”他要跪下。
“好了,好了!”我連忙扶著他,“我受不起,我盡力而為。”
……
我先求見呂不韋,他沒有心思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攪亂自己的“外交”計劃。
我去求見嬴政,當然,其實是呂不韋受不住我的糾纏才答應帶我入宮的。
每次我要見嬴政,我都會緊張,即使我們才一個多月沒見。不是說熱戀的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那麼我跟嬴政已經千年未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