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整治渣車的行動是同正規軍作戰,一輛接一輛地處罰,是“大兵團”的作戰,渣車駕駛員們大部分能配合警察工作,一天下來,隻要民警不懈怠,一般會有幾十張簡易處罰書的收獲,民警也不覺得有多不容易,相反有一種收獲“成果”的成就感;那整治二、三輪車的行動就象和遊擊隊打“遊擊”,一見警車通過,聚積在一起的運營二輪、三輪便作鳥曽散,警車一去,又重新彙聚,就象附在骨頭上的蛆蟲一樣無法祛除。
稍有經驗的交警,都不願和這些“烏合之眾”打交道,“難管理”,“難糾正”,“難處理”,是每個交警麵對摩托車營運治理,必須麵對的“三難”問題。
不過,再難做的工作總有人去做,再難完成的任務,總得有人去完成。不然法律的尊嚴在這群法製意識普遍淡薄的群體中很難體現。動用機動巡邏力量去管理,去整治,就是這些年花園大隊針對這方麵工作的最好的選擇。
早早地,花園大隊就出動了兩個機動組進行摩托專項治理整頓。
“洪哥,今天和你一齊合作,肯定成績不俗的。”
說話的是機動二組的周天陽。
這年青人,一米八三的個子,八六年出生,長得高大挺撥,俊美的外形,英俊孔武的臉,很逗女孩喜愛,如果不是結了婚,屁股後麵的追求者一定一大串。
\"哎呀,兄弟,都知道你是老機動組的中堅,今天我們合作一定會有效果。\"
“洪哥不要謙虛,老交警,工作狂,都知道你的能耐。”
兩位民警在相互的“吹捧”中,各自去大隊停車場開了輛依維科,帶著本組的搭擋和隊員奔向“戰場”。
渝南區二輪、三輪的營運可以說是曆史悠長,形如一塊老牛的,堅硬無比的骨頭。可以這麼說,洪劍當了好久的警察,就啃了這塊骨頭好多年。
洪劍記得,當初大多是殘三輪營運,隻有少部分健全人,在車站、碼頭、居民聚集區營運,影響了交通秩序,也是交通安全的隱患,同時給交通事故的善後處理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要麼肇事逃逸,要麼沒錢賠償。
當時還是渝南大隊的老支隊,向區政府打了許多報告,常務副區長王伯生在老支隊的動員大會上,拍著胸脯說,他相信人民政府能一定對付得了幾輛殘三輪,一定能將摩托車非法營運治理得透測,讓這些“怪胎”銷聲匿跡。
對王伯生的話, 洪劍記憶深刻,因為一個大區長站在當時還是科級單位的渝南老支隊大會上講話,至今為止,也是大姑娘上驕,頭一回。特別是那“怪胎”的比喻,喜歡寫詩的洪劍認為很貼切。
一時間,老支隊全體總出動,有整摩辦的專項整治,有執勤民警的日常處罰,還有派出所、交通局的配合,一時間整治三輪的行動,熱火朝天。戰果豐厚,整摩辦停車場停放了收扣的三輪二百多輛,一排排殘三輪雜亂地堆積如山,又多破爛不堪,遠遠望去就象橫七豎八躺著的受過傷的屍體。
一時間,公路上三輪車幾乎不見了,殘疾三輪的肆無忌憚的運營收撿了,各種報紙、電台、電視台等新聞媒體也紛紛報導了這次大整治行動,見沒有過多的負麵影響,王伯生笑了,交警老領導肖斌笑了。
一星期過去了,本來看似平靜的水麵下,隱藏著暗流湧動,不一會就要掀起狂浪。
渝南區的殘疾人三輪車駕駛員們,暗地裏糾集外區的上千殘疾人,聚集在渝南區政府門口,向政府示威,他們認為,不偷,不搶,靠勞動掙點辛苦錢,絕對沒有違反國家的法,要求政府退還收扣的殘三輪。
渝南分局出動了大批防暴警、武警到現場維護秩序,勸散人群,也不能控製局麵,最後還是當時的分局局長劉峰局長請示市局後,強行帶離了為首的數十人,驅逐了附從人員。
事態還沒完,驚動了中國殘聯,最後辛辛苦苦收的車該放的放,該還的還。聲勢浩大的殘三輪整治,就這樣草草收場。
一時間開三輪的殘疾人威風了,這些人更不把交警放在眼裏,不用說民警不能糾正隨意的違章,就是民警日常去管理,叫他們駛離亂停的地方,根本不會理會,稍有不滿,要麼躺地下耍橫,要麼就糾集一群殘疾人司機來鬧事。
後來這些人幹脆不要殘疾三輪了,全換成豪華版的大排量的正三輪,再後又衍生出了大量的二輪運營。最後營運的根本沒有多少殘疾人了。這些人或許早發了。
這種虎頭蛇尾的治理,最終形成了尾大不掉的痼疾,也致這塊畸形骨頭越長越硬。
二輛依維科時而配合,時而分開,洪劍也果然不同反響,不到二小時就處罰了二十多輛車。
“快看,那裏又有一輛不戴頭盔的二輪。”
協警王澤喊著。
“二輪,靠邊,你未戴頭盔,停車接受處罰!”
洪劍用步話機喊著,不敢用太大的音量,害怕把騎摩托的男子嚇著。
摩托司機司機扭頭看了一眼警車,加大油門,“轟……”飛野似的跑了。
洪劍一看是個無牌的越野二輪,上麵坐的是個十八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