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秋天的雨有時比春雨還纏綿,還悱惻,連下了三天都沒有停的意願。
渝州的天氣總是讓人心情不暢,晴天往往讓人煩躁,雨天帶著秋天的涼意,也會讓人愁悶,讓人對季節的轉換有些不適應。
機動一組的成員,洪劍、劉日華、鄧萬木在秋雨連綿中的早晨在大隊會了麵。
今是星期六,沒有早、晚高峰,三人出班沒有往日那樣急切。洪劍和楊日華雖心裏還有些隔閡 ,但是搭檔工作還是要分工合作的,沒有接觸是不可能的。
長期的接觸,就算是親兄弟,也會有矛盾,牙齒還會有咬舌頭的時候。也許,洪楊二人都有這種想法呢。
“老劉今天來得這麼早呢。今天周末,路上車真的少多了呀。”
“沒吃早飯吧。我們一起去吃點早點吧。”
洪劍還是覺得那天語言有些過激,今天主動招呼,主要是想緩和下彼此的情緒。也不想把太多的不快裝進心裏。
“還沒吃呢,不是長期都沒吃嗎?還是我請你吧。”
“難得比你早一回,你就不要潤我了。”
洪劍覺得劉日華還是比較本份,問啥答啥,喜怒不在臉上,還是一樣的成穩。還是覺得這家夥幸好不和我一樣是個急性格,否則……洪劍不願多想了。
隻是劉日華胡子似乎有幾天沒刮了,頭發也沒剪,胡子和頭發不經意間連在了一起,有點象洪劍小時候見過的掛在教室牆上導師馬克思那種發型。
看得出,這些天楊日華心情肯定受了洪劍話語的影響。洪劍心裏對那天的行為很過意不去。
至於劉日華說的,沒吃早飯那可是常事,交警工作,必須要來得早,工作忙時,一天都忙,有時就是你想吃早飯也沒時間。象洪劍那種胃病難免成為職業病。
鄧萬木聽完在旁聽完二人的對話,一直都沒發話,靜靜聽著洪、劉二人難得的短暫的溝通。
“好,今天我們三兄弟,難得會一次麵,走,去門口吃牛肉麵,我請客。”
老大哥鄧萬木滿麵笑容地對洪劉二人說到。
“二位兄弟,平時多擔待了,老哥難得請你們一次。”
鄧萬木真誠地表白著,或許更為了調和洪、楊的關係。
“好的,吃鄧大哥的牛肉麵。”
洪劍搶著說出了同意。
“好的,走起,牛肉麵安逸!鄧大哥我要吃三兩喲。”
劉日華難得露出回笑容。
鄧萬木也是洪劍的老同事,59歲了,頭發全白,工作積極肯幹,任勞任願,在老支隊時,也就有“老黃牛”之稱。十九歲參加交警工作,站過點崗,騎過邊三輪,抓過各類違章,整治過中巴,在圓台上打過手勢……洪劍和他並肩戰鬥過二十來年,和他也有很深的情誼。
總是叫他“鄧老師”,“鄧主席”。
這是洪劍對鄧萬木的尊稱。
鄧萬木個子不高,臉上溝壑縱橫,臉龐黑亮,洪劍看慣了這種臉,對這種臉特別有感情。
洪劍把這種臉分成了兩類:一種是老家中,六十歲還在種水稻、玉米、包穀,犁田,耙田的大哥;另一種就是鄧萬木這種前輩的臉。
洪劍在發表的詩《老交警》中寫的:兩杠三星粘滿了肩膀/深邃的皺紋將眼角深鎖/到點了/就象最後的班車也要歇歇腳/那些站過的崗台/變化的手勢/擠滿了記憶的角落/那些寥若星辰到滾滾洪流/都曾在指縫間溜走/那些關於太陽和月亮的傳說/以及風雨的節奏/曾經演繹過黑與紅的生活/脫下戰衣活脫脫的老農/走過的土地的你/更象再也犁不動地的老牛。就是以鄧萬木為原型寫的。
牛肉麵很快就被麵館老板端上了三人的麵前,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飄著清香,增加了三人的食欲。香噴噴地吃著,鄧萬木邊吃邊轉達著蔣誌偉的工作安排。
“劉日華和我去設卡查輯布控,還要帶上隊員劉星星和胡全發,這個周都快結束了,查輯布控,這總隊下達的工作,我們大隊還完成得很不好,蔣大希望我們要在今天內完成。”
有鄧萬木這種前輩在,洪劍是不會發話的,靜靜地聽著他下一步的安排,不過對洪劍其實也不需要安排,就是那些熟悉的工作,該怎麼做,早就有自己的打算。
“至於,洪劍你的工作,好象是帶著張老七去渝城家園去巡邏整治吧,蔣大也囑咐過,這些天,渝城家園路段交通秩序較亂,路政的人員也正安裝相關設施,希望在工作中要注意配合,如遇施工車,人員不在的情況,不要貼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