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張村長(1 / 2)

“蛇蛭作為奇毒已經絕跡多年,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這小山村?而且,剛剛好就鑽進了阿牛的腿肚子,這也太巧了。”秦墨亭不動聲色的說著,已經轉身往回走,“屍氣不傷親的原理,也隻有行醫或者行道多年的人才會知道,連我也是在我爺爺留下的一本古籍裏無意間看到的,她是不可能知道這個的。可是……她卻一口道出阿牛不是她哥哥阿根的親生子,這隻能說明,她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瞬間明白了秦墨亭話中含義,突然覺得背後發冷,翠翠看起來就是個嬌俏樸實的山村女孩子,又被陳果夫那樣陷害,無形中更是增添了一股柔弱,我實在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孩子,竟會用這麼狠毒的方式去殘害一個小孩子,即使那個小孩子對她的家族來說,是個恥辱。可是我又想到了秦墨亭之前給阿牛熬藥解屍氣的時候,翠翠就是攔著的。“你為什麼不戳穿她?”我不解的向秦墨亭問道。秦墨亭長歎一口氣,“這麼多事,對她來說……也是很大的傷害和打擊吧。”我抬頭看秦墨亭,不知道為什麼,我仿佛看到了隻有在很老的長者臉上才能看到的仁慈和寬容。他選擇裝傻,我自然也沒有權利去指責翠翠什麼,因此我們也就都沒有再說什麼了。夜色濃稠,我們一路往村子裏走去,此時還未入秋,路邊草木豐盛,走起來並不順遂,我的腳步都小心翼翼。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到草叢裏傳出了哎吆哎吆的呻吟聲,我嚇得往秦墨亭身邊直縮,“什麼聲音?!”秦墨亭也停下了腳步,往路邊的草叢一點點的撥了過去,借著月光,我們看到足有一人深的草叢裏,躺著一個村民模樣的人,歪歪扭扭的蜷成一團,那一聲連著一聲的痛苦呻吟就是他發出來的。“張村長,你怎麼在這裏?!”秦墨亭滿臉都是驚訝,連忙上前去扶那個被他稱作村長的人。那人翻過身來,卻把我們全都嚇住了。隻見一張臉血肉模糊,就像是被人剝了一層皮一樣!“狼……狼……狼舔了我的臉……”張村長奄奄一息的說完了這句話,就頭一歪,昏了過去。我已經渾身都僵硬起來,之前進山找天香豆蔻的時候,就聽秦墨亭模模糊糊的提過山裏有狼,後來並沒有遇上,我也沒當回事,可是現在,看著眼前的張村長慘不忍睹的臉,我嚇得聲音都發抖,“真的、真的有狼?”秦墨亭麵色凝重,“不管有沒有狼,我們都得想把他弄回村裏再說!”說著,他就想把張村長背起來,可是張村長膀大腰圓,是個大胖子,看起來至少有兩百斤,秦墨亭雖然年輕有力,想背起他卻也十分的費力。就在我們都一籌莫展的時候,草叢裏突然傳出了霹靂乓啷的叮當響聲,跳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把我和秦墨亭都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居然是我們在山裏那個神秘的水潭裏救出來的怪人!我們都以為他已經離開山村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裏!隻見他麻利的從秦墨亭的手中把張村長接過,一把提起,甩到背上,兩百來斤的村長在他手裏,簡直像個小雞一樣。我和秦墨亭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秦墨亭體型身高年紀都差不多的怪人,居然如此孔武有力。“去哪裏,我幫你們。”銅甲怪人的嗓音低沉。我和秦墨亭麵麵相覷,都猜不出他這幾天去了哪裏,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還是穿著那身不合時宜的像是古裝劇道具的銅甲,隻是身上臉上都髒了好多,胡子也更邋遢了,看起來這幾天肯定是流浪在山裏的。我本想問問他這些,秦墨亭卻先開口了,“回村子。”銅甲怪人點頭,“你帶路。”秦墨亭不再說什麼,走到前頭去了。銅甲怪人背著張村長,不但沒有半分疲累的樣子,反而一路腳步帶風,走得比我和秦墨亭還要輕鬆。回到秦墨亭的家中,天都還沒亮。秦墨亭首先就把張村長放到病床上,替他那張傷得恐怖的臉上藥,張村長也不知道是傷得太重還是受了驚嚇,一直都是昏迷著的。直到秦墨亭幫他把整張臉都包了起來,他也沒有醒過來。一切弄完,秦墨亭示意我出去,我連忙跟著他一起走到院子,把張村長的門帶上了,才問道,“張村長這臉,真的是狼舔的?這也太嚇人了吧?”秦墨亭憂心忡忡,“我也不敢確定,之前那幾個村民和張村長的情況差不多,也都說自己是被狼舔了臉,而且他們還有個共同的病症,那就是被狼舔過之後,都有些糊裏糊塗的,提起當時的情況,除了恐懼,都不大記得具體情況了。”“我怎麼覺得這事兒太蹊蹺了呢?自古以來,隻有狼咬人吃人的,沒聽說過舔人臉的,還把臉給舔成這樣……”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秦墨亭長歎一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想去山裏弄清楚情況。這個禍害不除,不知道還有多少村民要遭殃。”我對秦墨亭的深明大義感到非常敬佩,但我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就去為民除害吧,村民肯定記著你的好。但是我得立刻走了,耽誤了這麼多天,也沒有收到更多的藥材,再不回去我爸該擔心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出去,到鎮上去趕車。”秦墨亭還沒說什麼,銅甲怪人已經走到我麵前,“薑妃,你要走?我跟著你。”他一直悄無聲息的,我們都快忽略了他的存在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他其實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後,不由心頭一陣發麻,“你……跟著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銅甲怪人木訥的點了點頭,“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他的語氣堅定,眼神裏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情愫,弄得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一直都在說什麼薑妃薑妃,薑妃到底是誰啊?還有,你自己又是誰?你不能連你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吧?”一提到這個問題,銅甲怪人又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真的記不得了,我隻記得……”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眼睛轉向了我,“我隻記得你……”我往後縮了縮,“你認錯人了!我姓周,叫周勝男!可不是你說的什麼薑妃。”銅甲怪人摸了摸頭,“我不會把薑妃認錯的……”銅甲怪人的執著讓我頭痛不已,我隻能求助的看向了秦墨亭。秦墨亭聳了聳肩,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沒準你們真的認識呢。”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想和他辯駁幾句。就在這時,房間裏卻傳出了張村長的哎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