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上望夫台(二)(1 / 2)

第四十九章

豈上望夫台(二)

時音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懵懵地看著虞樞和自己的室友含笑點頭示意,然後就被他拉著穿過了人群、按著她的肩膀在古琴社的攤位前坐了下來。

才剛坐定,時音就看見自己的跟前多了一本收據和一個布丁。

“今天社裏很多人有課,人手不夠,幫我給交了入社費的新社員開一下收據。”虞樞一手搭在時音的椅背上,一邊遞過一支水筆,又順手把布丁和一個小勺子往她跟前推了推。

兩人間毫不掩飾的親近和默契讓時音一下子就成了焦點,無數道目光刷的一下全數釘在了她的身上。

時音對這些目光倒是不怎麼在意,隻是到了這時候好像才終於有些明白他剛才那句“我等你很久了”究竟是什麼意思,一邊打開布丁挖了一勺,一邊仰頭看他:“那師兄你提前打我電話不就行了?”

“反正你總會過來的,也總要給你時間去別的社團逛逛,”虞樞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揉了揉,“別閑聊了,抓緊時間幹活。”

時音乖巧地“哦”了一聲,拔了水筆的筆蓋、又認真看了看收據填寫的格式,開始專心幹活。

時音就這樣進入了C大的古琴社,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大一新生的身份成為了古琴社至今為止的第一任副社長——進了古琴社以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從虞樞大二的時候成立了古琴社開始,副社長這個職位從來都是空缺的。不止是副社長,放眼整個古琴社,有“職位”的總共就隻有兩個人,一是虞樞這個社長,還有另一個是在兩年前入社的外聯部長;偏偏這位外聯部長拉讚助、談合作是一把好手,卻從不管社團內部運作的事務,也就是說,古琴社從頭到尾就是虞樞的“一言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地地道道的“□□”。

然後這一年,忽然來了一個大一新生,一入社就做了副社長。時音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大家對此的震驚和意外,她甚至已經碰巧聽到了好幾次社員們之間的竊竊私語,有人好奇,當然也有人不滿——C大古琴社這樣在高校間都有盛名的大社,如果能做到“管理層”,將來必然會是簡曆上極其漂亮的一筆。但虞樞看起來確實是“積威甚重”,即便是這樣,社團上下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對此當麵提出質疑。

既然還是風平浪靜——盡管隻是表麵上如此,但時音也覺得暫時沒必要去管這些,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認真跟著虞樞了解社團的大致情況。

古琴社的社團活動還是以教學為主,每周上一次課,每一到兩個月舉辦一次雅集——當然,上課是要收學費的。一個學期的學費通常在四百到五百左右,相對於社團來說稍有些貴,但比起自己在外麵上課學樂器,那實在是已經便宜得太多了。這些學費最後都會成為社團的經費,用來給社團添置古琴或是舉辦活動。

在時音來之前,社團裏的“老師”一共有三位——除了虞樞和那位外聯部長,還有一位中文係的學姐。

擔任外聯部長的學長叫葉風佩,是“廣陵派”一位大師的弟子。他今年大三,專業是金融係,聽說還修了法律作為第二專業。相比起虞樞的儒雅俊秀,葉風佩的長相看起來就要平凡許多,隻是每每一看見他溫和的笑意就讓人覺得心平氣和——但也就是自從他入社以來,不過才短短兩年時間,古琴社就早已經徹底“鳥槍換炮”,上課用的雖然還是大批量生產的廠琴,但也都已經是頗為不菲的價位了。

而至於那位學姐,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蘇靜觀,時音猜大概是取自“萬物靜觀皆自得”之意、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音總覺得她似乎並不怎麼喜歡自己——有幾次她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抬頭的時候就正對上她急急移開的目光,但她那時候的眼神,莫名地讓時音心裏覺得有些發毛。

但這就像是大家私底下的議論紛紛一樣,既然沒有明說,那也沒什麼可計較的——事實上時音現在也沒有什麼時間去計較這些,她的生活開始一下子變得萬分充實了起來,每天都是認認真真地上課、做作業、練琴、“備課”、去社團教課,然後在周末的時候回家算著時差和裴殷視頻。

開學已經有將近兩個月了,這是古琴社的第五節課——時音本來就時常在自家琴館幫忙,再加上了前幾節課的經驗,時音這時候上起課來已經是相當自如了。但可惜,今天卻並沒有像前幾次一樣順利度過——課才剛上了幾分鍾,時音剛說了一句“今天我們還是繼續講基本指法……”,話音未完,就已經被人毫不客氣地截過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