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外頭回來,看到她的簽名時,整個人僵住。
這個時候,程青言的電話進來,他帶著些倦意接了電話。
“對不起。忙完後想過來,但是你沒有接電話。”
“你到底,去幹什麼了?”他還是有點兒不甘心,借著酒勁問。
“素媛阿姨來了。有點兒急事。”具體的事兒,還是替路迪保密吧。
“你最討厭撒謊,對不對?”顧城這邊頓了一頓,爾後語氣古怪地問她。
她愣了一下。
“算了,沒事。晚安吧。程青言。”
顧城掛掉電話,
人不如故?嗬嗬,果然,還是他還是不能與紀卓然相比。也是,他陪她經曆了那麼多年最寶貴的光陰,透支了她所有的熱情,待到他時,不過是一種退而求其次的冷卻罷了吧。
狠狠地將手機砸向窗外,卻砸在窗戶上,狠狠地碎掉,一部分碎片彈到臉上來。
“靠!”顧城抓狂地踢了一腳凳子。
老趙正在打遊戲,詫異地回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顧城,頭一次看到他跟精神錯亂似的手舞足蹈。
“沒事兒吧哥們?錯亂了?”
“大姨媽來了!”顧城吼道。
顧城變得有點兒古怪,短訊三言兩語,電話裏總是悶悶的。
甚至說好的攝影展,他也遲遲不提。程青言有點兒窩火,可是她是沉得住氣的,他冷暴力,好,她接著,隻是有點兒懊惱。
是因為她放了他父親的鴿子嗎?後來她親自打電話給顧叔叔道歉,叔叔倒是和善地說沒關係,並且叮囑她一定要來看攝影展。
她恨恨地想,顧城,你簡直小心眼死了!
可是她也不知怎麼的,就是問不出“你怎麼了”這個問題。
有時候,當你習慣了一個人對你好,對你溫聲細語,言聽計從,對你信誓旦旦,你便很難適應他的略微改變,你可以踐踏他的好,肆無忌憚,但就是不能低下一點姿態來求和。
哪怕問一句,為什麼。
程青言隻是想,看誰,強得過誰。
時間是一種容易令感情升溫,卻也容易讓誤會變質的奇妙東西。
偏生命運愛看一出又一出的鬧劇,似乎不如此,世界和平,愛情順利,便不再顯得珍貴。
這種方式,名叫考驗。
耐力強的,運氣好的,挨過一刀從此更加堅固。而本就稀薄的,卻從此不堪一擊。
這幾日,顧城覺得自己沒出息透了。沒事就愛盯著手機,企盼著程青言良心發現,跟他解釋些什麼。亦害怕著,她要是……直接跟他說他最害怕的那些話該怎麼辦?
也安慰自己,有什麼的,不就是失戀嗎……
可是這安慰也太無力了。
這時候,終於有短訊進來,顧城緊張地抓起手機,卻不留神將其砸到地上。
老趙回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家夥,最近古怪得過分了。
並非程青言的短信。而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了。羅莎。”
羅莎三天前回國,聽說了顧叔叔在這邊忙攝影展的事兒,便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
她坦言,這樣急著過來,不過是為了見到顧城。
“沒想到,當初是你為我出國,如今我卻反過來為了你回來。”羅莎將提拉米蘇上的愛心攪掉,笑著歎了口氣,複又問,“你當時說的人,就是現在這個女朋友嗎?”
“是她。”顧城將羅莎缺席的這些年的事兒,簡單地說了一遍,縱使空氣平淡,可心裏竟有幾分隱隱作痛,話語間便帶了幾分自嘲。
“果真是那句,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所謂芸芸眾生中,一眼看到你。便是說的你們吧。隻是我當時真是不甘心。覺得你怎麼會因為對一個小女孩產生保護欲而嫁接到我身上。其實我哪有那麼弱。但如果當時你沒跟我提過,讓我不會有坐人替身的屈辱感,也許,我們現在還是眾人豔羨的一對。”
“你知道的啦,我這個人,最大優點就是坦誠。”顧城聳聳肩。
“隻是不知,我等的人,等我的人,還在哪裏迷茫呢。”
“我認識的羅莎,可不帶怕的。”
“是不帶怕的。隻是你明明最了解我,還偏要保護我。真難為你。”羅莎笑著說,“你們之間的心結,一定要想辦法解開。”
“嗯。”
“要是解不開的話,短時間內來找我。過期不候。”羅莎調皮地眨巴下眼睛,她漂亮得過分,引來C大的那些男生紛紛側目。
顧城大笑道:“那估計還是不要找了。你何等暢銷,省得到時來碰一鼻子灰。
笑後心中有些惆悵。
程青言,你是不是,不打算解開我心裏的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