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我必須要慎重考慮,必須要好好考慮。
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開玩笑的。
之後那幾天我都在臥室內養胎,而和蔣黎約定好的十天終於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靠近,考慮的時間,隻有幾天,短短幾天,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讓我猶猶豫豫,這幾天我都讓李琦去查沈從安的蹤跡,可李琦卻沒有查到任何一點消息,仿佛他從不存在這個世界一般。
可現在我卻可以肯定的說,他已經醒了。
他為什麼失蹤,他在謀劃著什麼,雖然我不清楚,看我我知道,有些東西不能拖了,於是在離和蔣黎約定好的十天的最後一天時,我將製毒基地的消息送了出去。
送出去的那天,我一個人坐在床上看向窗戶外的天,發現陰沉沉地,不是太好的預兆。
可是陰沉了一整天,那場雨終究沒有落下來,這一晚上就這麼過了,到了第二天,一切又恢複了晴朗,外麵是多日難得一見的陽光,李琦一大早來這裏找我,臉色不是很好。
因為我們都知道,今天就要給蔣黎一個交代了,如果我們今天給不出一個交代,會發生什麼,誰都不能說清楚。
我還在用著早餐,李琦便問我,打算怎麼辦。
我沒有說話,隻是依舊淡定用著粥,李琦也沒有再催我,隻是冷冷看向我,等我碗內的粥見底後,我用紙巾擦拭著嘴巴,對李琦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琦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是這樣回答他,他冷笑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死?”
我說:“李琦,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說:“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自由嗎?”
他低垂著臉,我看不見他表情,隻能聽見他嗤笑了一聲,他說:“自由?”他笑著說:“什麼是自由,你以為我還有自由嗎?”
我說:“是個人都有自由,現在這個時候,一旦沈從安不回來,我們兩個人必死無疑。”
我不知道李琦是否聽懂了我的暗示,可是我希望他明白,這是我對於我們曾經的友誼,最後一點忠告。
他緩緩抬起被陰影罩住的臉,他看向我,低聲說:“陳舒爾,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自由,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如果我離開了,我是說假設我成功離開了這裏,我能做什麼,我應該做什麼,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信仰沒有目標沒有理想,你覺得我離開這裏,跟不離開,有什麼差別嗎?”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人還活著,其實他已經死去,離開與不離開,其實隻是從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個地方,從忙碌變成失去目標,因為悠閑,就代表是失去目標的那天。
李琦這種人,過慣了血腥的生活,一旦他們離開血腥的一切,那他們不黑不白,還真沒有合適自己的生活。
李琦給了我這樣的回答,我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淡笑說:“也許你應該去發掘自己的興趣,也許……”我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隻能低聲說:“好吧,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該想辦法怎麼解決蔣黎的事情。”
李琦說:“老板不回來,這件事情我們誰都沒辦法解決。”
我說:“殺了蔣黎呢?”
李琦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意見,他微有些錯愕看向我。
我繼續說:“不除掉蔣黎,我們兩個人在這裏誰都活不了。”
李琦說:“殺他簡單,可是這個時候殺了他,不就等同於告訴茱萸縣所有人,我們兩個人確實狼狽為奸了嗎?而且蔣黎是老板提拔上來的人,沒有他的命令,我是不可能對他動手。”
正當我們兩人說話時,門外便有仆人走了進來,她說:“夫人,蔣先生在書房外求見。”
我和李琦相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直到仆人再次看了我一眼,我想了想,才說:“好,告訴他,我這就來。”
仆人離開後,我起身對李琦說:“走吧,該來的總是要來。”
我沒有再理他,而是出了臥室直接朝著書房走去,剛到達書房門口,一眼就看到在那等著的蔣黎,他今天似乎是有備而來,身後帶著不少茱萸縣的元老,似乎有逼宮的架勢。
可我沒有一點慌亂,而是從容不迫的走到他麵前,微笑著說了一句:“蔣先生,您早啊。”
蔣黎對於我的招呼,並沒有給麵子,而是麵無表情說:“不早了,陳小姐,都日上三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