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這是在警告我,別再和警方進行接觸,他一直都是先禮後兵,一直都是這樣。
那仆人是死在我院子前,當時我正坐在客廳內陪著孩子玩耍,隻聽到外麵一聲刺耳的槍聲傳來,我和奶媽均是一愣,都不明白這槍聲是怎麼來的。
等抱著孩子衝到外麵時,那人遍渾身是血躺在地下,人已經沒有了動靜。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好似要被凍住一般,骨骼也在耳邊咯吱作響,連呼出的氣體都冰入骨髓。
身邊的奶媽看出門口死的人是誰了,便大聲驚呼了一聲問:“那不是廚房內經常給你送栗子糕的劉媽嗎?!”
我沒有回應她,隻是手下意識把孩子往懷裏摟得更加緊了一份,直到孩子在我懷裏爆發出尖銳的哭聲,我在反應過來,手一抖,立馬將他鬆開了一聲。
門口的兩個警衛便拖著劉媽的屍體,從我們麵前經過,階梯上拖了一路的血。而沈從安裏站在門外十幾米遠處,負手而立,滿臉漠然看著。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他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就給了我一個無比冷酷的背影。
之後,不斷有仆人在大門口用水衝洗著階級上殘留的血,在他們眼裏,在茱萸縣這裏,死一個人並不多出奇,就好像死了一隻阿貓阿狗一樣平淡無奇。
所以,當大門口階級上的血,都清洗幹淨後,這座院子內的人,都是滿臉平靜的該幹嘛幹嘛,沒有人去糾結於劉媽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麼。
可對於沈從安給我的警告力度,還遠遠不夠,劉媽死的第二天,整個茱萸縣便對警方的人進行大排查。
有嫌疑的,被指證的,可疑的,通通不放過,均是當場擊斃。
那時的茱萸縣好似在地獄裏,連空氣都彌漫了血腥的味道。整個茱萸的人,幾乎人人自危。
那幾天光殺的人,每天高大十個,殺了整整四天,當警方的人排查得差不多幹淨後,上麵才吩咐人收手平息。而那幾天我幾乎不敢出門,因為一出門就可以聽到各種警方臥底被殺的的慘狀。
我知道,這一切他都是殺給我看的,他逼我徹底和警方斷絕聯係。
忠誠一直是他在反複強調的事情,我背叛了他第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我背叛他第二次。
這次他所做的事情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隻是口頭說說了。
排查完後的第一天,正好是大雪,仆人從外麵進來,趕忙將門給關上,防止風雪飄進屋內,邊搓著手,邊呼著冷氣和我說外邊的情況。
她說:“我剛才去外麵走了一圈,好多人都在議論這幾天的事情,聽說那些臥底都是在野外被槍決的,沒在茱萸縣,嘩啦啦血都流成了河。”
奶媽正給孩子喂著奶,也搭了一句話說:“看來今年這個年是過不好了,這幾年警方和茱萸縣徹底撕破了臉,往年不覺得,可今年這種現象越發的明顯了。”
那仆人回答說:“可不是,這和平協議還沒過幾年呢,看來又是一場惡戰了。”
奶媽似乎是想起了那天死的劉媽,又開口說:“唉,劉媽這麼老實的人,沒想到居然也是警察那邊的人。”
仆人說:“可不是,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兩人聊了幾句後,便沒再聊什麼,各自做著各自手上的事情。
我拿著書的手,下意識抖動了兩下。
沈從安這次殺雞儆猴很有用處,果然那次過後,警方那邊再也不敢派送臥底進來潛伏,而我我沒有再收到鍾樓任何的消息,我甚至不知道我爹弟陳源去哪裏了,我懷疑,會不會是沈從安,為了給我教訓,而將陳源擄走了。
可仔細想想,如果他是想給我教訓,那就不該是隻擄陳源一個,應該連我媽一起也抓了,這樣對於我來說,威脅得更加徹底。
我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可在這樣敏感的時期內,卻又不敢主動去聯係任何人,隻能整日在房間內焦慮走動著。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在這邊大雪中終於又迎來了一個新年,今年的茱萸縣似乎是為了要衝淡上一次的血腥味,開始家家戶戶掛死了紅燈籠,駐守在茱萸縣上方的警方也走了一大半回去過年,所以對於茱萸縣的監控倒是疏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