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喝這種尿一樣的東西。”莫名毫不避諱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嘿嘿,別看它味道不好,但是可以讓人忘掉所有的煩惱和憂愁。”藤地龍的臉上又多了幾道笑紋,卻顯得更老了許多。
旁邊被叫醒的夥計望了兩人一眼,心真是好笑,這兩個人明明看起來就像是素昧平生,但這個年長的人好心偏偏就要請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吃飯,而且還出手闊綽,即便對方對自己冷言冷語,這個中年男人竟然還要不停用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還真是稀奇。
“忘掉煩惱和憂愁?嗬嗬嗬……老子才不需要這種東西,煩惱和憂愁,如果這種事真的生在我的身上,我就會立刻將它解決掉,比如……”莫名頓了頓。
“你現在就讓我很煩惱!”
藤地龍倒是滿不在乎,又滿上了一杯,自斟自飲起來,沒有理會莫名的威逼恐嚇。
藤地龍一邊喝著,自顧自講起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跟炎吳桀毫無關係,跟莫名當然也毫無關係,或者似乎可以隨便安在一個人的身上,但他還是完全不理會一旁根本沒有任何興趣傾聽的莫名,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故事比較遙遠,生在民國兵亂的時候,冀魯豫三省交界處一個偏僻的村莊裏。
當時,村裏有戶人家,男主人英年早逝,撒手人寰,隻撇下一對兄弟和母親,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父親去世時大兒子大奎已有二十四、五歲,兒子二奎隻有六七歲,母親四十歲出頭。大奎精明心巧,貌俊口甜,學著別人做些生意,倒也能賺幾個錢,補貼家用。
所以日子雖然過得很緊巴,但也能得過去。
俗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大奎的娘最掛心的事情就是大奎的婚事。大奎精明能幹沒得,任誰一打眼就知道是個踏實靠譜的好夥,可當人家一打聽大奎的家境,都沒了下文。
一來家中無主,二來尚有弟弟年幼,這些都是姑娘挑婆家的忌諱。
眼瞅著大奎的年齡漸長,大奎的娘怎能不心急。
大奎二十六那年晚春,終於有媒人上門給提了個媒頭。是有家閨女因與夫家不合,悔婚在家,無意間看上了大奎的人品長相,於是托人來合。
雖然大奎娘聽不少對姑娘的種種非議,但正所謂饑不擇食、慌不擇道,眼下能有人看上自己兒子已經不錯了,更遑論挑三揀四。大奎娘為了不讓兒子打光棍,當時樂開了花,也就顧不上人家姑娘脾氣壞心腸不好之類的議論,一口應了下來。
在結束了草草的相親之後,女家沒有意見,大奎娘就在媒人的慫恿下擇日下聘、不日完婚了。雖有些倉促,但大奎娘見兒媳長相俊俏,兒子也十分滿意,就沒什麼。
大奎生性忠厚老實,處事精明勤快,過日子是一把好手,當娘的自然是十分放心,自以為從此以後會一家和睦,再無大憂。
然而,世間事往往事與願違。大奎娘所期待的好日子並未如期而至,與之相反的是,更多的煩惱卻接踵而來。
媳婦進門不到兩個月,便提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她竟然想要另立門戶,不願與婆婆共住。這一下難住了大奎的娘。祖上莊基地沒有多餘,除了現在的宅子,隻有一塊村東河灘上滿是荒墳的林地。
“大奎家的,我和你二弟去哪裏住呀,再你二弟還,你看能不能……”大奎娘不住央求媳婦給自己一個容身之地,言辭懇切,卻又萬般無奈。
“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不管,你到哪裏住,你自己想辦法,”大奎媳婦並不理會,耍起了蠻橫的性子,”進門前好的,單獨給我一處院落,到現在反悔我可不答應……”罷一扭身,撫弄著油頭就要出門。
二奎見狀不由怒火中燒:”憑什麼趕我和娘走?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大奎媳婦見二奎跟她叫勁,不由冷笑了兩聲:“你個鱉犢子也敢給我臉色看了,我不教訓教訓你,以後你還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