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被攔截的火毒(3 / 3)

罷,大奎的媳婦從大門後拽下一根門栓來,朝二奎走去,老遠就掄起來,朝二奎的後背打去。

大奎娘驚叫一聲:“別打二奎……”

老娘一邊呼號,一邊就趕過去朝二奎撲去,護在二奎身上。

隻聽”啪啪”幾聲響,結結實實打在了大奎娘的身上。大奎媳婦一見,哼了一聲,丟下門栓出門走了。

大奎則低著頭皺著眉一句話也沒敢哼。見大奎這樣,大奎娘心裏知道這事沒有回轉餘地了。她也不想讓大奎作難,偷偷抹了把眼淚,拉起二奎,出門找本家的族長慶爺爺去了。

二奎憤憤地盯著嫂子遠去的背影,眼裏噙著淚,倔強地咬著嘴唇,任由母親強扯著走了。

在農村,家族長是本姓人中聲望權威最高的老年人,讓這位老人家一句公道話,許多家庭瑣事、矛盾糾紛便能一錘定音。

聽完大奎娘的訴,老族長沉默了一會兒。“大奎娘啊,你這事大不大,不。兒媳婦與婆婆上不來,也不算什麼稀奇事。關鍵是你家沒有莊基地可用,搬出來蓋房好,可蓋間房蓋哪裏呀?借地方蓋養老房是不好給人家的。”

“長慶爺爺,你老人家就給我們孤兒寡母的想想辦法吧,他爹不在了,我們依靠誰去啊……”大奎娘罷用手背抹起了眼淚。

老族長沉默著抽了一陣煙,最後吐出一口濃煙來,磕了磕煙袋,歎了口氣:“這樣吧,我豁上這張老臉,跟西邊你二福嬸一下,她家的閑園看能否借你一塊地用。”大奎娘一聽千恩萬謝,心裏總算有了一點著落。

終於在眾人的勸和央求下,二福嬸家的閑園地算是借下了。

不過二福嬸雖然答應,但因為習俗,還是要了五塊錢的什麼“破莊子”錢,是來衝一下黴運,迎一下彩頭。大奎娘千恩萬謝,二話沒把錢給了。接下來,便是找人幫忙。

正值農閑,幫忙的人倒也好找。於是十來個人,垛泥拍牆,壘磚弄頂,忙乎了七八,兩間土坯房,一間灶房,低院牆木紮門的一個院,基本成形了。

經這樣一折騰,大奎娘的積蓄基本上也快花光了。為了避免坐吃山空,大奎娘從集市上抓了一頭豬崽。她領著二奎打豬草、撿菜葉,剩湯泔水糠皮,忙乎近一年,硬是養成了一頭大豬。年底時,豬要出圈了,大奎娘手拍著憨乎乎的大黑豬,想起自己的生活辛酸,淚不由地落了下來。

“娘,娘,您怎麼了?您怎麼哭了?”二奎麻溜地跑過來,看到娘落淚,不解地問。

“娘沒事。”大奎娘忙抹抹眼,拍了拍二奎的腦袋,笑著,“等把豬賣了,娘給你買好吃的。”

自從大奎娘搬出來住,大奎媳婦根本不讓大奎往母親院裏去。大奎性格懦弱,拗不過媳婦,也就默認了。所以,一年到頭大奎都隻顧忙活自己的生意,除偶爾偷偷送些吃食讓母親弟弟嚐個稀罕,母親這裏平日不大來。

大奎媳婦獨掌家業,大奎做生意順水順風,倒也攢下些錢。大奎媳婦不愁吃穿,不愁花錢,無牽無掛,什麼是什麼,比起周圍的村婦鄉鄰,她覺得自己很風光體麵,唯一覺得缺憾的是自己至今沒有一個孩子。

雖然清苦,但平靜的生活,卻是大奎娘所期望的。雖然媳婦做的不好,但她心裏總算沒有了對大奎的憂慮。她隻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把二奎拉扯大,再給他成個家,就一生無憾了。

然而這種平靜的生活隻持續了不到三五年,二奎約模十歲多時,不測風雲又籠住了這個淒苦的家庭。

初秋的一個早上,大奎娘正在院裏收拾家務,二奎還賴在床上。在彎腰拿東西時,忽然感覺心口一熱,兩眼一黑,哇地吐了一口鮮血,人緊跟著一陣猛喘,晃了幾晃倒在了地上,碰倒了一些鍋盆碗盞,叮叮當當的響聲驚醒了二奎。好一會,二奎才揉著眼從屋裏出來。

看到倒在地上的母親,還有一灘血跡,二奎驚叫著跑了過去,撲在母親身上,邊搖晃邊拚命地哭叫著:“娘,娘呀,你快醒醒呀,娘,娘呀,你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