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如此折損少爺,報喜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急吼吼地嚷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家少爺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咳咳,報喜,淡定。”富不同尷尬地拉了拉報喜,如果不是心疼老爸花出去的那十萬兩銀子他根本就不會進城,那裏還會在這裏磨嘰。但既然留下來了,他也不希望自己被人一兩句話就打發了回去。
“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毛皮鋪在什麼地方,我想先去看看。如果實在不行,我自然不做那不自量力的事情,你自然也可以住回那寬敞的屋子裏去。”
不知是寬敞屋子的誘惑發生了作用,還是阿古拉覺得富不同根本就不可能在這事兒上有所作為,他很爽快就將毛皮鋪子的位置告訴了富不同。
很快,富不同就蹲在雪地中遠遠得看著前方那堵綿延數裏長的木製圍牆。紛飛的飛雪早已經將他與雪原融為了一體,雖然隻是在外麵不痛不癢地看著,但他注意到每隔兩分鍾左右就有一隻全副武裝的馬隊巡視而過,可見此地防護之嚴。要想一個人進出不是難事,可想要做點什麼卻不是那麼容易。
圍牆內就是那人所說的狩獵場,那其實也就是柯爾特山下的一處山坳,而高陽毛皮鋪就隱藏在山坳旁的密林之中。如果不是有人指點,誰能想到這裏麵居然是一個日產萬金的毛皮加工廠。
富不同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夜色降臨。現在是時不待我,他必須趕在自己與報喜被餓死前速戰速決,顛覆高陽的現狀。
所幸,這冰雪嚴寒之地,夜晚來得特別的早,很快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陰暗之中。
待一支巡視的馬隊剛剛過去,富不同就從藏身的雪地下爬了出來。在馬隊經過的道路上神神秘秘地左顧右盼一番後,他踩著木製圍牆間的裂隙一個翻身就進了圍獵場。
右腳剛剛觸地,富不同隻覺腳下一軟。他暗道一聲不好,揚手處天渡絲電射而出,纏住了左前方那顆大樹的枝椏。借著天渡絲的彈力,富不同終是輕巧地來到了樹上。
低頭看去,隻見木牆內的那一片地麵,居然是人工製成的沼澤。隱隱約約的火光照耀下,那鼓著氣泡中的稀泥中已經有了幾隻高高升起的手臂。毛皮鋪的這些人為了防止獵戶們逃走,居然想出了如此陰損的招數,真可謂是歹毒異常。
收回纏繞在樹上的天渡絲,富不同蹭蹭兩下就爬到了樹梢處,瞪著眼睛四處觀望。隻是,那毛皮鋪子建得甚是隱秘,在這林海之中很難發現它的蹤跡。
就在此時,腳下的樹林中幾個黑影無聲無息得冒了出來,那藍色的眼睛仿佛磷火般閃爍著光芒。
狼群望著沼澤地略一盤橫後,它們就慢慢得走了上去。在沼澤邊,四頭白狼來回走了幾遍,可目光始終盯著那幾隻手臂不肯放棄。即便是狼,想要在這裏將屍體拖出來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幾分鍾後,四頭狼相互低嚎幾聲,然後它們做出了一個富不同想都不敢想的舉動。四頭狼排成一列,一隻一隻咬著前麵的尾巴,然後最前方那頭狼慢慢得將腳伸入了沼澤之中。
頭狼的身體一點一點地下陷,但它的嘴卻離那隻手臂越來越近,鋒利的牙齒眼看著就要碰到手掌的邊緣了。
富不同不禁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生怕錯過了眼前驚心動魄的一幕。
忽然,噗噗噗幾聲輕響,富不同的眼角劃過幾道亮光,然後就見狼群像是受到了驚嚇。站在岸邊的三頭狼掉頭就跑,隻有頭狼嗚嗚嗚得哀嚎著開始加速像沼澤裏沉去。就在富不同的眼中,頭狼並沒有掙紮幾下,低嚎很快就被掐斷,它也像是昏睡過去般緩緩沉了下去。
麻醉藥!
富不同剛剛想到這裏,一條繩索已經淩空纏在了狼身上,然後帶著黑色泥沼被拔了起來。
麻藥,繩索,富不同覺得下麵將要出現的人仿佛就是自己的翻版,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同行。
此時,從黑暗中走出一名獵戶,他的手中已經拖著剛才逃開的那三頭白狼,而第四頭現在也被收入了懷中。獵戶略一整理裝滿獵物的皮囊,轉頭就看往沼澤旁那堵木牆,眼中全是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