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勞!”
“阿東齊!”
“阿古齊!”
久違的太陽升起在高陽的雪原上,冰冷的世界迎來了陣陣暖意。柯爾特山的硝煙已經淡去,森林再次回歸了寧靜。隨著富不同挨個念出手中名單上的人名,報喜與阿古拉便將堆砌在身後縣衙中的各種物資與金銀發放到了回到高陽的獵戶手中。
阿瓦拉人信守了他們的諾言,親自將毛皮鋪裏一半的貨物與金錢送了過來,順便也與高陽新的知縣大人照了個麵。如果不是阿麗朵親口所說,他們是不會想到那個隻身進入營地的年輕人居然就是此地的新任知縣。
高陽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高陽人好久沒有如此笑開顏,毛皮鋪就像一處死地剝奪了他們所有的希望。而今天,他們終於又自由了,又活過來了!那個站在縣衙門前稚嫩的年輕人就是他們真正的父母官,給予生命與希望的再生父母。他們相信,有了這樣的父母官,高陽終究會重現昔日的富饒。
目送長長隊伍的最後一人接過了物資,阿古拉摸了摸額頭的細汗,一臉燦爛地笑道:“高陽,終於又有希望了。”
“希望嗎?”富不同出神地看向遠方,心中卻充滿了苦澀。
活了兩世,富不同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希望,即便是在號稱民主的前世也是有無數的像他一樣,甚至比他還不如的下層人民掙紮在生活之中。
而在如今這個社會,像阿古拉這樣智勇雙全的漢子也對主從觀念也是深入骨髓,可見要想改變人們的思想有多麼難。也許正是看到了這點,周躍的到來也沒有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根本的改變吧。
而且,這些救回來的高陽人個個都被那罌粟迷得五道三迷,真能不能像阿古拉說的那樣擺脫出來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這樣的一個社會,真的會有希望存在嗎?富不同不知道,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少爺?”報喜輕聲喊道,他不明白今日如此的一場大捷何以也沒能讓少爺高興起來。隨著發生的事情越多,他越是覺得自己與少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也許,他們再也回不去了,曾經兩人嬉笑打鬧的日子。
“爹!爹!”
就在這時,在縣衙的斜對麵,兩個壯實的年輕人高喊著跑了出來。
看著快步跑來的兩人,富不同呆滯的眼球終於動了動,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忽然意識到,希望,其實無處不在。能夠救下這些人,能夠給予他們重生的機會,這何嚐不是高陽人希望的實現。
阿古拉的臉上剛剛笑起來,忽然就轉為了不滿。他看著跑近的兩個兒子,責怪道:“怎麼這麼沒禮貌,知縣大人當前何以還如此不知輕重。”
兩個年輕人看著父親登時就愣住了,直至感到父親說的不是笑話這才對著富不同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富不同苦笑著走上前去伸手將兩人扶起,他明白他們兩應該都沒有想到父親何時會變成這樣,看來多對朝廷與官員高陽人多少還是有些疏遠的。當然,這種情緒他管不著也不想去改變,隻要這些人以後不要這要對自己就行了。
看著兩人已經略顯滄桑的麵孔,富不同感歎道:“咱們年紀也許都差不多,受你們這一禮到是顯得我老了。嗬嗬,”他說完這話,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這些老成交際的話他也隻是在電視裏聽過,真說起來不是一星半點的別扭。
“找你們父親何事?”
兩個年輕人看了看父親,見他笑嘻嘻地就是看著絲毫沒有插話的意思,便躬身對富不同說道:“大人,我們兩兄弟想知道何時能夠將我們的家建起來,這茅草屋實在是不太方便。”
“你們瞎說什麼,大人剛才講話你們沒聽見嗎?”阿古拉上前兩步,舉手欲打道:“安心等著就行,大人還會少你住的地方不成。”
說是責備,可富不同何曾聽不出阿古拉話中的鞭策之意: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你尚需努力啊。
富不同嗬嗬一笑,伸手抓住了阿古拉的手腕,對兩個年輕人說道:“正如你們父親說的,房子是肯定要建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說著,他想了想轉身對阿古拉說道:“你們父子三人住一間屋子確實不夠,反正現在高陽隻能維持現狀,縣衙也就是個擺設,你們先搬過來住吧。正好,我也向你們請教一下這個狩獵的技巧,不然怕朝廷來人之前我就先餓死了。”
阿古拉也不是矯情之人,他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兒子,然後客氣道:“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