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就在富不同狩獵的技術突飛猛進之時,朝廷那邊終於有了動靜。隨著阿古拉傳來的消息,富不同就病倒了,而隨他倒下去還有村子裏許多的茅草屋。
毛皮鋪子摧毀後的一個月後的一天,將要入夜之時,一支馬隊從遠方蹣跚而來。也許是被高陽這不可思議的景象驚呆了,就如同富不同初來時一樣,這群人在縣城外麵猶豫了許久這才驅馬過來。
李賢輕輕踢著胯下的馬兒,疑惑得打量著眼前這個殘破不堪的縣城。朝廷這次派他來就是為了朝廷專供的毛皮之事,可現在他不得不懷疑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是名聲顯赫的高陽縣。
輕輕拉緊馬韁,伸手向著前方一指,李賢側頭問旁邊的一個壯碩的中年人道:“於大人,這鬼影子都見不到的荒野之地真是高陽?”
於能熊此次的任務說是協查,其實他的任務就是不能讓李賢發現高陽的真實情況,對於這樣的問題他們一群人早已經是想好了對策。
哈哈幹笑兩聲,於能熊望著周圍這一片荒蕪之地說道:“李大人久在京城,自然不知道如今的高陽早已不同往日。自從成立了高陽毛皮鋪以後,高陽人已經全部遷入了鋪子裏,曾經的茅草屋自然早已無人居住。”
雖然久居京城走動,對於民間之事特別是這種邊陲小鎮不是太了解。可身為皇家的招商處總管,李賢自然不是如此好糊弄的人,他看問題的方式也明顯和別人不同。
於能熊這自薦而來,李賢怎麼會不清楚他心裏的哪點零零碎碎。即便他真是不知道那已經付之一炬的毛皮鋪子到底牽扯了多少京城大戶,但仗著有姐姐撐腰,他偏要從老虎口裏把幾顆牙出來。
質疑完了於能熊,李賢忽然又開始將火氣灑往高陽人的身上。
“哼!這些高陽人仗著陛下的寵愛居然連城牆都快要拆幹淨了,真是膽大包天!要我說,遭此一劫也是活該!”
“大人息怒,這事實在是怨不得高陽。”
瞥著樂嗬嗬的於能熊,李賢滿臉不屑得說:“哦,難道毀我城池的不是這些高陽人不成?”
這不是指桑罵槐嗎,明著罵高陽人,實則還是罵的興辦毛皮鋪子那些人。想想這高陽才幾口人,那裏有本事將這麼多的城牆都給拆了?
於能熊在心裏狠狠得鄙視了李賢一番,這位大人如此熱心來高陽湊熱鬧的目的朝廷上誰人不知,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忠君愛國的惡心模樣。他現在這番做態無非就是想找個借口讓皇上同意他來整肅高陽,好達到控製高陽毛皮的目的。
作為既得利益集團的一員,於能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李賢得到這樣機會的,更不能讓他知道阿瓦拉人進攻毛皮鋪子的事。如果知道有人作亂,無論皇帝陛下多麼的懶政,軍隊必定是會過來的。
如果軍隊長期駐紮在高陽,於能熊知道他們這批人那裏有膽子在這麼多人眼皮子低下挖皇帝的牆角啊。
就在這時,前方的一處茅屋內忽然衝出一個年輕人來。慌慌張張得四處張望後他便向著這邊跑來,一邊還大喊道:“救命啊!快來人呀!”
這廢墟一樣的地方冷不丁冒出一個人來頗不尋常,充當護衛的士兵們連忙驅馬上前將年輕人攔了下來。
那年輕人眼見被阻住了去路,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上,對著馬上眾人哭喊道:“幾位快救救我家大人吧,他就快不行了。”
李賢奇道:“你家大人?”說完,他望著也是一臉迷糊的於能熊問道:“這裏還有什麼官員不成?”
於能熊心中一沉,探子明明回報說這個地方一個人也沒有,他才沒有做什麼手腳就讓李賢順利來到這裏。可現在不僅冒出了人,而且看樣子還有個不知哪裏來的官員在。咬了咬牙,他就要上前詢問,不想那年輕人這時又說話了。
“高陽知縣呀,我家大人是新任的高陽知縣!”
知縣?高陽什麼時候又有知縣了?
於能熊有些莫名其妙,可李賢是不知道高陽具體情況的,但在他看來國家的屬地有自己朝廷的官員這本就是極其正常的事,可這官員居然還呆在這個已經人去樓空的地方還是讓他感到了不解。
無論如何,高陽隻要還有人在,李賢就不怕做不出什麼文章來。
一踢馬肚,李賢揚著馬鞭喊道:“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