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富不同抬頭看著天空,臉色恐懼得想要說什麼,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終於沒有將話說出來。
李賢上前幾步來到富不同身前,焦急地問道:“富大人,這風怎麼了?”
富不同靠在報喜肩頭用力得喘息著,看著李賢斷斷續續地說道:“阿,阿瓦拉。。。。毒。。。。毒。。。。”話還沒說完,他就在報喜的喊聲中昏了過去。
看著報喜將富不同抱在懷裏大聲痛哭,李賢卻輕聲重複著富不同的話。忽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跺腳,他回頭對著士兵們叫道:“帶上他們兩人,我們快走!”
“李大人,這是怎麼了?”於能熊心中焦慮萬分得趕過來,他就怕這個知縣知道些什麼並告訴了李賢,到那個時候真隻有做最壞的打算--殺人滅口了。可要殺李賢這樣的皇親國戚,這裏麵的風險不言而喻。
李賢一邊急速走向自己的坐騎,一邊大聲喊道:“這風中有阿瓦拉族的毒藥,這是要把我們全殺了。於大人,這下麻煩大了!”
一時間,縣衙門前真是炸開了鍋,馬嘶與人們急促的叫喊聲響成了一片。
而此時,躺在報喜懷中的富不同輕輕得捏了一下報喜的臀部,心中的得意簡直無以複加。被害人進京城了,一直互不幹擾的野蠻人造反了,有了這樣的消息他就不相信還有人敢到這個地方繼續挖皇室的牆角,不相信高陽知縣還是以前那個可有可無的賠錢貨。
這真是一箭雙雕,舍我其誰!
馬蹄翻飛,雪花四濺,那些殘破不堪的茅草屋越來越遠。二十幾人的隊伍如同喪家之犬逃離了高陽縣城,再也沒有初來時的趾高氣揚。
不論是李賢還是於能熊,出發之時的躊躇滿誌現在看起來都成了昨日雲煙,隻剩下奪命的毒風在身後肆意的追逐著他們。
但此時的路已經與來時的路不盡相同,無數的草垛被人堆在了道路中央點火燃燒,黑色的煙霧在寒風中一路飄去彌漫了前路。稍有心的人都知道這些草垛出現得不同尋常,說不得就是阿瓦拉人釋放毒氣的手段,於是一群人不得不改變方向,避開草垛向著北方而去。
可憐的富不同被橫放在馬背上,隨著馬兒的奔騰仿佛破麻布口袋一樣顛來顛去。即便是裝病,他現在也已經真的是病入膏肓了,肚子裏翻騰的胃液似乎隨時都會被擠壓出來。緊緊得閉著雙眼,心裏暗自計算著時間,富不同知道自己離解脫越來越近了。
高陽,這片荒蕪的邊陲小縣,它現在需要的不是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官員,而是實打實得駐紮在此地的駐軍。隻要軍隊一來,富不同相信憑借自己的本事,保證每一份的軍報中都出現自己的名字並不是難事。
用富不同前世的話來說,隻要有了知名度,其它的事情都會變得簡單多了。
馬隊一路向北,盡量避開煙霧飄來的方向,很快就看見了遠方橫亙的柯爾特山。而那邊山腳之下,被遺棄的毛皮鋪子就掩映在茂密的樹林之中,像一隻野獸窺探著雪原上漸行漸近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