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東林之戰轉眼間過去了大半個月。
原本相安無事的兩個國家忽然就成為了仇敵,世事轉變之快讓人應接不暇。作為此事始作俑者的富不同卻在三月的月末迎來了他四十多年生涯中最為別扭的一天。因為在這一天,富不同成家了。
夢想與現實仿佛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亦或是月老在不經意間打了個盹兒,憧憬與抗拒在這一天相遇在高陽這塊荒蕪之地。
沒有豐盛的嫁妝,沒有華麗的場景,甚至雙方的長輩也僅有一人在場,一切顯得寒酸但又充滿了異樣的風情。
身著阿瓦拉傳統嫁妝的阿麗朵緩緩走來,精細裁剪的獸皮衣纖細而暴露,仿佛山野中那朵最是豔麗的玫瑰呈現在眾人麵前。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披灑在身後,晶瑩潔白的肌膚在火光中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肩頭與膝蓋處的四朵狼頭刺青仿佛四處黑洞瞬間吸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如夢似幻的情景,亦真亦假的錯覺,富不同如被電流穿過,激動到無法言語。可玫瑰,越是美麗越是多刺,自詡對女人溫柔的富不同卻難以從阿麗朵那充滿暴力的個性與狡黠的智慧中掙脫出來。越是安靜的阿麗朵,越是讓他感到一種無言的懼怕。
回想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一副悲壯的圖卷似乎正在富不同的前麵緩緩展開。
接下來,將要進行的是婚禮儀式最為激動人心的部分——點睛。所謂點睛,用富不同的話來說就是白板碰二筒,純屬讓他去找死。但阿陪古那個老東西已經在阿麗朵的身後不停得給自己使眼色了,真是時不待我啊。
摸了摸兩邊的“白板”,一杯自釀的酒水順喉而下,換來一股熱氣直衝腦門兒,富不同將酒盅重重的往身旁的桌上一放。俗話說酒壯英雄膽,他就不相信憑自己獨闖龍潭的氣勢還降伏不了這個野娘們兒。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富不同終於邁開了腳步,堅定地走向他的新娘。
阿麗朵低頭停在了哪裏,微微下垂的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眼,但那雙寶石般明亮的眼睛卻透過發絲間的縫隙直射而來。
富不同捏了捏拳頭,長長地出了口氣,腳步猛地加快來到了阿麗朵的身前。花香還是體香,淡淡得無從分辨,因為在感覺到阿麗朵身上散發出的熱氣時他已經懵了。周圍高聲歡呼的人群似乎瞬間消失,手舞足蹈的阿陪古無限地退往遠處,世界仿佛隻剩下了他與阿麗朵。
阿麗朵光潔的手臂慢慢探了過來捏住富不同的衣角,殷紅的雙唇輕輕蠕動,似乎在殷殷叮囑自己的丈夫。
但富不同的臉色忽然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阿麗朵的雙唇,心中的那根叫做緊張的弦繃得緊緊的。阿麗朵居然讓他快點,富不同自然不敢相信這句話,他低聲問道:“陰謀?我們可是簽訂了協議書的。”
“是的,所以別怕!”阿麗朵抬頭望著富不同,展顏一笑如百花盛開。
“我。。。。。”別怕,富不同也想這樣告訴自己,低頭看了看阿麗朵裸露在外麵的半個胸脯,他頓時覺得那裏麵藏滿了陰謀詭計。
去,可能會中招;不去,今日如何收場。
忽然,一隻手重重拍在了富不同的肩上,將他的神智召了回來,各種聲音也撲麵而來。
無視了對麵已經陰雲密布的阿陪古,富不同轉頭一看,站在身後的原來是證婚人呂子盔。
呂子盔麵帶微笑看著富不同,手反複在他的肩上著,輕聲笑道:“我等著你哦。”
這一個笑容,似乎給了富不同無窮的力量,他猛地轉身就將自己的臉向著阿麗朵的胸脯上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