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呂子盔說的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因為皇帝正好借著這些話下來台階。如此這般,殺了兩人的煩惱就沒有了,不殺的借口也有了,簡直兩全其美。
於是,裝模作樣地痛斥一番後,陛下也就順水推舟,賞了兩人一個無罪。
但皇帝畢竟是皇帝,越老疑心病越重,這東西是世代相傳無法根治的。於是,借著這他自己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功勞順道就把呂子盔的兵權給奪了。
對於陛下的這個決定呂子盔本人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反正也許他真覺得自己也老了,帶了這麼多年兵也是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最主要的是現在到了皇位傳承的關鍵時刻,他留在京裏反而能夠更能把握住事情的走向。
可對於富不同來說,卻是多少讓他有些驚訝與失落。用一句名言來形容他聽了這個消息後的心情就是:我猜中了事情了開始,卻沒有猜中事情的結局。
要知道,帝王之心除了人的感情之外,一些東西是處於權力中心之外的人永遠猜不到的。對於一直靠著小聰明混跡低階職位的富不同來說,政治離他還是太遙遠了。
於是,在聽聞此事後,富不同呆呆地望著呂子盔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呂子盔自是笑而不語,他本來還想過收拾富不同的,不過在從皇宮出來後他卻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經此一事,他忽然發現自己全身都輕鬆了,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經常憂心、掛念的感覺。畢竟,這次回京來他要做的可都是不能分心的大事,容不得為別的無關之事分神片刻。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轉折,呂子盔也許暫時沒想明白,但他終究會知道的:以一人之力駕馭整個國家終歸是狹隘的,不論是現在的周躍五世,還是未來的周躍六世或者其他人都一樣。
“為什麼不能這樣?這樣不好嗎?”
站在父親身旁的呂清鈴本就非常不喜歡富不同,現在再聽他居然對父親的升遷是如此態度那裏能不發火。
富不同還沒怎麼樣,他老婆阿麗朵到是站了出來,瞪著雙眼盯著呂清鈴,一雙拳頭捏得是咯咯作響,看起來一場新的潑婦罵街又不不可避免了。
“那我的事兒怎麼辦?”
富不同理也不理對麵那雙牛眼,直接問出了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要知道他被呂子盔帶到京城來是有安排的,眼看著就要成行了,萬萬沒想到自個兒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那事兒黃了,他是不是還得回到高陽去?甚至真要去陪段大暄那個蠢貨送死?
呂子盔當然是知道富不同的心思,但他可不像某個不負責任、四處點火的家夥。伸手將女兒擋在身後,他對富不同笑道:“放心,我還在,你自然就不會出問題。”
可這還不夠,富不同擔心的可不止這一點。呂子盔的話音剛落,他又急急地問道:“可你沒有兵權。。。。。”
“咳!”呂子盔輕咳一聲打斷了富不同,他沉聲說道:“這事兒等下再說。”說完,他轉身拍著女兒的肩膀笑道:“你先和阿麗朵出去一下,為父與富不同有話要說。”
“爹!”
呂清鈴拉著父親的衣袖不依地嚷道,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麼這種父女重逢之時在父親的心中自己反而沒有對麵那個色狼重要了。
呂子盔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低頭笑道:“去吧,爹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你在一起。”
呂清鈴終究是沒有拗過父親,白了富不同一眼後氣呼呼的去了。阿麗朵這種時候自然是乖巧得很,反正這些個事情她也不感興趣。
待房間裏隻剩下富不同與呂子盔兩人時,呂子盔才對富不同說道:“你關心的事情我現在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富不同的心不由得收緊了,因為接下來呂子盔說的每一個字可能都將決定他今後的命運走向。
這正是:
機關算盡太聰明,計策連環踏中庭。
帝王昏庸亂君意,賊膽盡碎問之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