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熱氣翻騰,南越近來的天氣出奇地不好。往年夏日裏的那絲清涼不知去了哪裏,就像南越人臉上的驕傲與愉悅般多日不見。走在南越城中,再也看不見那些整日裏載歌載舞的場景,取而代之的多是悶不作聲的消沉。
城衛軍中死去不僅僅是士兵,他們也是這南越居民的親人與兄弟。
而作為一切源頭的南越城衛軍軍營更是寂靜無聲,就連駐守在營門處的衛兵也是唉聲歎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往日裏熱火朝天的訓練聲仿佛已經成了昨日黃花,再也難覓昔日的輝煌。
不錯,南越城衛軍實際上真的快要覆滅。從高傲的雲端突然跌落,那些依靠著前輩們的名聲支撐起來的驕傲在阿敕勒山的那一夜被徹底粉碎,城衛軍再前進一步必將萬劫不複。而就在這樣的時候,某個急不可耐的人做的事更是讓士兵們墜入了漆黑的深淵。
南越城衛軍就要這樣完了嗎?
但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那個急不可耐的人並沒有看不起城衛軍的意思,因為他更本就沒有在意過他們。
是的,富不用完全不在意城衛軍們的想法,也根本不在意這樣一支軍隊最終會走向何方。此時,他完全無視了在自己麵前冷眼相向的兩人,悠閑地翹著右腿,享受著片刻的輕鬆。答應柯壽良的事情他已經做了,至於那個拿著皇帝陛下手書的家夥,富不同自認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而就是富不同這樣極其不負責任的態度,讓剛剛升任百夫長的柯楠非常之不爽。
原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要算計柯家。就在來自柯家的四百多家兵剛剛加入城衛軍之時,麵前這個帶著周躍四世手書的年輕文官便出現在了軍營。在一番觀察之後,他好死不死地就選中了歸屬於柯楠屬下的那四百多人。
不論何時,聽從皇帝的調遣都應該是臣子應盡之責,柯家本不該有什麼抵觸。但周躍陛下現在的狀態是人盡皆知,如果不是黑府從中作祟,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會理會外麵發生的這些屁事。更何況這四百多人要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南越州知府段無命的手下。
段無命現在是什麼人,那就是黑府在南越城內紮下的一根針,是為了製約南越各方勢力的一條走狗。柯府的人自然不怕他,更加沒想過會把自己的子弟兵送到他的手中去。
於是,就在柯楠希望富不同以他守備官的身份拒絕執行這個命令的時候,沒想到那個鳥人居然隻是幽幽回了一句:我說過這些新來的人隻能聽命於柯楠百夫長,我就絕不會食言。他們是去是留,還是百夫長自己定奪吧。
回想著富不同當時那副關我屁事的樣子,柯楠真是想要一個耳光扇過去。可正如富不同所說,他僅僅是在按照雙方的約定行事。但正是因為這樣,柯楠都有些懷疑他與黑府是不是存在著勾連,不然事情哪裏會這麼巧。
“我說,這位來自柯家的小兄弟,你就不要反抗了。要知道,即便是你們柯家,違抗皇帝陛下意誌的後果也不會與別人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