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點到即可,富不同不指望一通話講下來就能夠讓這些士兵明白什麼叫做義務與權利,也不希望講地太過露骨而讓人這些人猜到自己的用意。其實,這樣的事情曾經的周躍已經做過,但文化人出身的他寄希望於由上而下的改革,最後的事實也證明了他的道路是錯誤的。
無論是氏族大家還是貧苦出生的農民,在這個時代一旦登上了權力的山峰誰還會舍得放棄手中已經掌握的東西,去憐憫那些依舊掙紮求生的下層百姓。而這些人的存在又是皇權構成的主要因數,想要從製度上去改變他們,不用說那一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富不同則與周躍不同,他本出生低微,從事的也不是什麼高尚的行當,前世的經曆早已讓他習慣於從自己所處的階層出發去觀察現狀。百姓雖低微,但星星之火卻可燎原,無數的小水流也可彙聚成滔天洪水。
但超前的,沒有基礎準備的思想衝擊必定會對這個社會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壞,接踵而來的極可能就是動亂。不過,社會的穩定並不是富不同想要的,他現在要做的正是將這種平和徹底擊碎。
當然,富不同並不知道,就是這樣一番未觸及根本的話,在這樣的時代已經稱得上驚世駭俗。如若是有心之人,已經可以定下他妖言惑眾的罪名了。
就在富不同準備繼續自己的發言之時,留守在門外的衛兵忽然跑了進來,在人群之外大聲地喊道:“大人,柯家的人前來拜訪。”
“嘿。”富不同低笑一聲,揮揮手就讓士兵下去了。既然衛兵說的是柯家人,那麼一定就不止是柯楠。而且,除了柯家那四百多家兵之外,說不定黑騎也已經開始行動。畢竟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怎麼看都像是要敢出點對夜郎、對柯家與黑府不利的事情來。
雖然實際的情況確實如他們所想,但集合了小聰明、厚臉皮於一身的富不同自然是不會當麵承認的。於是,當柯壽良帶著另外一位老人和柯楠進入守備府時,他們立刻就被富不同那與眾不同的發言激怒了。
隻見站在房頂上的守備大人揮舞著手臂,正在聲嘶力竭地大喊:“所以,我希望你們要愛惜自己的生命,不要讓你們的父母、妻子和孩子失去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要知道,苟且偷生並不可恥,那隻是讓我們。。。。。。”
“富不同,你在瞎說什麼!”
聽富不同越說越不像話,柯壽良忍無可忍,上前撥開人群就衝他喝道。
被人打斷了講話,作為一軍主將的守備大人自然會不高興,即便對方是什麼世家大族。而富不同現在的表現就是如此,因為當他轉過臉時,盡然隱隱有了幾分猙獰的神色。
冷冷得盯著麵色潮紅的柯壽良,富不同沉聲喝道:“本人是堂堂南越城守備官,四長老何時覺得自己有權力過問城衛軍的事情了。難道,柯家想要騎在南越人的頭上拉屎了不成!”
什麼是翻臉不認人,什麼是栽贓陷害,柯壽良忽覺渾身打了寒顫,冷汗隨即就浸透了他的頭皮與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