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城裏熱火朝天,而在它的城外卻完全是另外一番場景。
南越北門外,富不同曾經眺望南越的那處斜坡旁的山林之中,一群身上被樹枝與野草完全包裹著的人形生物正聚集在這裏。漫山遍野,但一眼看去,你卻幾乎不可能發現他們。
而就在最靠近斜坡的邊緣地帶,幾棵略顯怪異的樹木歪歪斜斜地排成一排。很奇怪的是,如果你看著他們,你會感覺他們的麵部正對著不遠處的南越城池。
忽然,最中間那顆樹木動了動,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想,現在南越城裏麵一定有好些人恨我入骨了,說不定已經幹出了某些好事。”
“哦,這正好,能夠讓狡猾的夜郎人吃這麼一個大虧簡直太讓人興奮了。”一邊說著,左邊那棵稍顯低矮的樹木簌簌地舞動了幾下它的枝幹,看上去興奮之情已經難以抑製。
“孟骨巫,我想少主指的那個敢威脅少主,還害死了我們那麼多族人的家夥。”
一說到這事兒,樹人們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幾聲像是詛咒一樣的話從他們藏在樹枝下的麵孔中響起。
不用拔下他們身上的偽裝,這些人的來曆已經是一清二楚,他們就是這次將要進攻南越城的孟坦人。這也正如柯奉行所說的那樣,他們確實堵住了南越與夜郎之間唯一的通道。像南越這樣一個地方,隻要扼守住了這唯一的通道,本可謂是天塹的城池立馬就成為了一座孤城。
就在這時,樹林的深處忽然傳來幾聲女子的悲鳴,即便是大白天也顯得有幾分恐怖。
聽著撕心裂肺的悲鳴後接踵而至的那些叫囂聲,最先說話的那人回過了頭,將目光投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片刻的喧囂後,慘叫聲慢慢地低沉下去,而興奮的吼叫聲卻是越發的高亢了。
中間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隻有蓋著他右手的枝葉不時會響動幾下。他畢竟是在一個相對文明的社會中長大,與他朝夕相處的正是這些南越人,說他此時一點觸動也沒有那就是假話。
“少主,那些可惡的夜郎人不值得我們絲毫的憐憫。”
“是的,我知道。”
伴著一聲輕歎,被稱作少主的那人伸手拉下了頭上的偽裝,讓自己布滿了胡渣的麵孔暴露在穿林而下的陽光之中。如果南越城中的人在這裏,他們一定會認出這個被敵人稱作“少主”的家夥。他不是別人,正是在南越生活了三十多年,實際掌管著城衛軍十多年的那個守禦所千總王輝。
貴為孟坦人的少主,自記事時開始就被送入了南越,作為一個南越人被撫養長大。為了實現多年以來的夢想,孟坦人可謂是下了血本了。而王輝自己也是爭氣,就在這安靜平和的環境中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可孟坦人沒有想到他們的少主居然會在守禦所千總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多年,始終未能坐到城衛軍的頭把交椅上,這使得他們的目的遲遲沒有機會實現。即便王輝長大之後發現在南越城衛軍中,想要坐到最上麵的位置並不是他們設想的那樣是憑借軍功、資曆什麼,他們也不能就這樣收手,因為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