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銅靴,黑色的護腿,黑色的胸甲還有黑色的護腕和黑色的頭盔,手握黑色的長劍的富不同隻得砸吧砸吧嘴略微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當然,這不滿完全是針對他自己的,因為好好的一套盔甲就因為他瘦弱的身體不堪重負不得不被肢解的七零八落。
阿麗朵一邊整理著相公背上被壓做一團的衣服,一邊說道:“你想要說服他們就不得不告訴他們,告訴他們你並不是大家眼中一無是處的文弱書生。”說著,她側頭聳了聳肩笑道:“當然,你本就不是什麼書生,最多就是一個有些偷雞摸狗本事的小賊。”
輕輕地揮舞了幾下手中的長劍,富不同撇了撇嘴,無所謂地笑道:“拋開那麼遠的距離不說,出雲現在已經占領了柯爾特山周邊地區,他們除了跟我站在一起外他們不會覺得在夜郎他們還有機會像像以前一樣活下去吧。”
阿麗朵微笑著扯了扯富不同衣服的下擺讓他的後背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她明白富不同現在大概已經有些有恃無恐了,因為他不僅和族長成了一家人,而且實際情況也正如說的一樣:阿瓦拉人現在確實無處可去。雖然要將自己的同族送上戰場她心裏也不太確定自己能夠狠下心來,但正如相公所說,除了自己保護自己外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人覺得安全了。
“對了,娘子。”富不同忽然扭過頭來,表情尷尬地問道:“我爹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有沒有。。。。。。有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大概是想掐死我吧。”
“什麼?”富不同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去,慢慢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道:“不就是沒有通知他來參加我們的儀式嘛,要不要著反應這麼大。”
阿麗朵在富不同的身後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她很想說這事兒富不同確實做得不怎麼對,但自從知道自家相公的來曆後,聽到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後,她明白很多富不同做的事情她都不能夠輕易地說他對與不對。何況,她想說的並不是這事兒,而且富不同的父親好像也沒有因為沒有參加兒子的結婚儀式而感到被忽視還是怎麼樣。
輕輕地摸了摸相公肩膀上那片被緊緊捆住的護肩,阿麗朵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記得那日在路上與富家的車隊偶遇時,當富大海聽說自己就是他唯一兒子的老婆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興奮與激動,阿麗朵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家的溫暖。
從小到大,雖然一直被父親嗬護著,但在阿瓦拉這樣一個充滿了陽剛之氣的群體中,失去了母愛的阿麗朵並沒有真正的感受過家庭那種幸福的感覺。一直到自己嫁給了富不同這個小地痞,她偶爾會忽然感覺到家的存在,但因為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未曾真正體會到那種感覺。那個長著半頭銀發的老人卻僅僅有了十幾分鍾時間,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行為卻讓阿麗朵體會到了家的那種幸福感。
正在想要努力將長劍掛到自己腰間的富不同感覺到身後忽然沒有動靜,他一邊與手中的那截短了許多的細繩戰鬥,一邊低聲問道:“怎麼了?你也覺得這事兒做的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