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在淺水市城區的邊陲,而張東芹的家在距火車站十裏路的一個更偏僻破爛的棚戶區。城內和城外的地區相比,完全是天與地的差別。或許是因為有城內的繁華這鮮明的參照體,所以棚戶區才更顯貧瘠。
楊雲帆的體力雖然一向不錯,但因為一天沒有進米,這十公裏的路走得十分艱難,值得慶祝的是,終於到了。
張東芹的家,比普通的棚戶區人戶還破爛,凹凸不平的牆壁已經向裏麵偏斜,好像隨時都可能倒塌,完全沒有安全感可言。兩片厚木門已經腐化,有些地方的木質早已脫落。不過家裏還好,雖然也是破破爛爛的,但整潔而幹淨。
開門進了屋,張東芹喊了兩聲“哥”,但屋子裏寂然無聲,好像並沒有人,她疑惑的道:“哥哥這時候應該回來了啊,到哪兒去了呢?”
楊雲帆站在她的身後,感覺怪怪的,屋子裏冷清得回聲回蕩不停,很不舒服。或許是因為他在楊家那種人丁興旺的大家庭待慣了,一時不適應這樣冷清的家庭。說是家庭也算不上,兩兄妹隻是沒有風餐露宿,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而已。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閨女啊,你在家嗎?你哥哥在街上被人欺負了,你快想個辦法吧!”
聞言,張東芹滿臉的慌亂,緊咬嘴唇,不知所措。哥哥怎麼會被打呢!哥哥從來不惹事的。
說話那人走了進來,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他繼續說道:“剛才我趕集回來,在路上看見祥子被一群二杆子圍在路上,要打他,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他們折騰,就回來找人來了。”
張東芹突然抓住楊雲帆的手,焦急的道:“大哥哥,你這麼厲害,能不能去救我哥哥?”
麵對如此誠懇的請求,楊雲帆沒天理不幫,他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
老頭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還有一個人,揣摩了一下,問:“閨女,這是你男朋友?”
張東芹急得一邊拉著楊雲帆跑,一邊回答道:“王伯伯,他是我的大哥哥。”
說完已經跑到了門外。
老頭子卻被她的話難住了,心裏想著難道現在的丫頭都給男朋友改名字了?不知道在他麵前叫一聲歐巴,他會愁成啥樣。
老頭又趕忙追出去,喊道:“閨女啊!你男朋友打不贏他們,他們人很多的!”
他們已經跑出很遠,沒有聽到老頭的話。
村上一條巷子的轉拐處,十幾個打扮奇特的男子把一個清瘦的青年欺到角落裏。青年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模樣慘不忍睹。
帶頭的一個把頭發弄得跟刺蝟似的彪狀的胖子,將青年按在牆上,手下的兄弟給他點了一支煙,他吞雲吐霧了幾口,緩緩的道:“張東祥啊!我知道你是條漢子,我們處得也近,不好意思打你,你就答應了吧!隻要你把你的妹妹給我當老婆,我就再也不打你了。到時候你就是我親弟弟,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誰他媽還敢欺負你啊。”
張東祥忿忿的吐了一口血水,道:“哼,憑你也配得上我妹,隻要有我張東祥在,誰都別想打她的注意,不然我一定找他拚命。”
胖子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腦袋,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我說你腦袋怎麼就不開竅呢!讓你妹妹跟我,是你們的福氣,你看我他媽要煙有煙,要酒有酒,來來去去坐的都是四個輪子的車,多他媽的瀟灑啊,這村裏有哪個比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