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路也是齊向一處聚集,一個馬仔追到近處,但見慌不擇路地跑來一個身著灰土色罩頭衫的瘦子,說是罩衫,其實不過是一張層層包裹著的麻絮爛布。
那馬仔張臂挺胸地擋在路中,瘦子一頭撞在他的身上,卻被反彈而回。
這名馬仔作勢哎喲一聲,張手抓住了瘦子的衣服,瘦子猛力掙脫,呲啦一聲肩膀上被撕破了一塊,罩衫滑脫,露出了白花花耀眼的薄薄香肩,原來這瘦子是一個女人。
與此同時,女人身後的馬仔也堪堪追至,呼呼喘氣地抹一把汗,淫笑著步步緊逼:“嘿嘿,小娘子,我倒看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對麵的馬仔細細打量,咕嘟地吞了一大聲口水:這趟沒白來啊,這女子雖然穿著粗陋,真實麵目也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看不清楚,但看看這身段,這盈盈一握的小腰板兒,這纖長秀挺的兩條玉腿,這手腕腳踝處露出的誘人雪肌,還有那方才一撞之下彈力十足的飽滿豐翹,嘖嘖嘖……
這女子一手將肩膀緊緊護住,聲音風鈴兒般好聽,語調卻是無比淒惶:“我本是趙國人士,來到齊國是為了尋親,小女子身世可憐,求兩位壯士能高抬貴手,放過小妹一馬,小妹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兩位的恩情。”
兩馬仔對視一笑,聽她說自己不是本地人氏,心中則更是大喜:這小美人兒初來乍到,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不正是最好下手?
其中一人摸了摸哈喇子,眉飛色舞道:
“小娘莫怕,咱們弟兄都可是斯文人哩。不過是可憐你在這臨淄城無依無靠,尋親要尋到什麼時候?做牛做馬作甚?倒不如來與俺暖床做親,到時候咱弟兄不都是你的——親人了嘛?”
馬仔說著兩人一齊大笑,那女子不是是怕是氣,渾身顫抖著又要逃跑,卻哪裏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一下子便被捉住了手腕。
女子不斷尖叫掙紮,口鼻處呼出大團的白霧。
一名馬仔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惹惱的本大爺,要你好看。”
說著他便將女子的手臂反剪到了身後,另一個則一把扯開頭上的布罩,一頭淩亂的烏發乍泄散下,豐額、秀鼻、翹唇、長長的眼簾、尖尖的下巴和柔美的頜骨勾畫出一個完美的側臉,一段驚心動魄的雪白脖頸墜入深深的鎖骨之間,緊接著賁起兩條令人仰止的穹窿……
兩馬仔皆屏住了呼吸,這時女子遮住半邊臉的頭發被寒風吹起,瞪大色眼的兩人卻“啊”的一聲驚叫,嚇得忙從女子身上縮回了手,直似被人從背後捅了個偷心涼,好想要噴出一大口老血。
這時趙歡堪至,站於高處的他本欲出手搭救,卻見下麵情況突變,凝目而視,但見一個身材、相貌均是絕美的女子,左眼之處卻長著一大塊斑駁的烏青胎記,當真令人扼腕歎息。
有時候,天使和魔鬼隻有一步之差。
這胎記若是長在尋常女子臉上,卻也不覺得怎麼,最多是你不看她,隻因這女子長相本來極美,這一大塊瑕疵太過齟齬不配,便令人看了心中十分難受。
隻因這塊胎記,她竟是從雲端的仙女,跌落成了世間的絕世醜女。
前世聽聞齊宣王的王後,無鹽之女鍾離春的臉上便是有塊胎記。所謂“醜若無鹽”,想來也不會比今日這醜女更醜了。
這女子見自己的胎記將歹徒嚇退,便又攏了攏頭發,故意將自己的胎記更加暴露。
這時破瓜二爺也飛奔追來,看清此女相貌不禁大罵:“甚個美人兒,原來是個烏眼青,晦氣晦氣真是晦氣。”
一馬仔撫著胸口道:“大哥,咱……咱們撤吧。”
破瓜二爺卻一拍大腿:“嘿,賊不走空,弟兄們,把她頭給我蒙上,扒了擺好,爺我照上!”
趙歡在房頂看得愕然一句:我靠,這位也是個人物,對自己都這麼下得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