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趙悅則長歎口氣道:“好想快些長大,也像師傅那般有本事,也討個師姐這般漂亮的婆娘。”
童言無忌,聽者有心,這兩句分開來講本沒什麼,可這兩個“也”字“也”在了一起就大有問題。
田換月聽出語病,登時羞紅了臉,啐一口道:“謔,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你才多大,就開始想媳婦了?”
說著她便拈起兩指捏住趙悅肉嘟嘟的小臉,趙悅卻絲毫不怕,捂住臉道:“咦,師姐的臉咋紅了?”
趙龍年長一些,便也懂得多些,將小悅抱開:“去去去,別煩師姐。”自己卻是腆起笑臉八卦道:“師姐師姐,你說太子和子非公子,你到底喜歡哪個哩?”
田換月的杏眼驀然瞪的老大,可是這還沒完,旁邊最是高大憨傻的趙雄撓撓頭道:“不是還有咱們師傅?”
最為跳脫的趙虎則馬上在他頭上扇了一瓢:“你傻?師姐和師傅,是師徒!師徒懂嗎,師徒怎麼能成親哩。”
趙誌比較沉穩,皺起眉頭,婆娑著下巴思索道:“按道理說,應該是不能的。”
陡然一個聲音破出,這趙鷹的目光最是淩厲,在胸前握起拳道:“這有什麼?師傅說了,我趙家男兒多奇誌,敢叫日月換新天!”
田換月見幾人越說越不像話,曲起手指挨個砸在六名師弟的正腦門兒上,叉起腰道:“好一群小兔崽子,都給我去牆根站好,師傅不在,師姐便來執行師法,手心都伸出來。”
田換月俏臉漲紅,言語生威,心裏卻也是一番思量:
太子田建自私幼稚,虛偽作態,現在真是見了都要惡心,我會喜歡上他?
我與老師不打不相識,從鄙夷而到折服,戲劇性的變化中間,到底是崇拜和敬服多些,喜歡自是喜歡,但卻絕不是那種喜歡,現在既已拜他為師,便是自己的長輩,當然更不可能。雖然臨淄城中常有風言風語,但我與老師光風霽月,清者自清,卻管他們何來?
倒是這韓非嘛,想不到他竟會為了自己與太子決鬥,不過他自作主張,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誰要他冒出來充大瓣蒜?如此呆瓜,我田換月才不喜歡,哼!
“大師姐~”
六個孩童一臉委屈地靠著牆根排成一排,最小的趙悅可憐地道:“我們知道錯了,再不胡言亂語。”
最大的趙龍接過話頭:“對的對的,我們隻是看師姐人好,又長得好看,咳咳……比師娘們還要好看,才會胡說八道的。”
憨頭憨腦的趙雄撓撓頭道:“我咋覺得還是師娘們更好看一些?”
頓時頭上便又挨了一記,趙虎道:“明明都很好看的,一樣好看。”
趙誌吊起了書袋:“非也非也,是各擅勝場——”
趙鷹則搖頭晃腦接道:“——各有千秋!”
“嗯嗯?”田換月則是秀眉一抬:“師娘——們?”
下一刻則勾勾手掌:“過來過來,你們快告訴我,你們……呃,是咱們,咱們有幾位師娘?”
八卦的基因,是上天造物之時便烙進女人的靈魂中的,公子換月——她也是女人,她也八卦呀!
六名小童一聽師姐語氣轉變,紛紛獻寶:
“兩位!”
馬上有人糾正他道:“不對,是三位!”
然而馬上又有人道:“什麼三位,是四位!”
田換月的嘴越長越大:“到底幾位?”
趙龍掰著手指道:“毓兒師娘,最是親切;雲央師娘呢,又很溫柔……”
趙虎接道:“本來還有一位婷兒師娘,後來卻出走了。”
“出走了?”
趙誌學著師傅啪地打個響指:“婷兒師娘已經不在公子府,公子府中卻還流傳這她的傳說。”
田換月道:“這也才三位哩?”
方才說四位的趙鷹說道:
“你們忘了?還有一位孔教習哩?”
六童中的五個都恍然啊的一聲,隻有趙雄皺眉沉思:“難道她也是嗎,這我卻不知了。”
田換月又是疑問一聲:“孔教習?”
六童登時又來了精神,搶著說道:
“她上次罰我用冰水洗澡!”
“她上次罰我一天沒有吃飯!”
“她是個女妖怪!”
“她是個大魔頭!”
最小的趙悅吹脹了雙頰,用手拍著自己臉道:
“師傅早晚都會被她給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