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偷什麼心?”姑娘一時沒有回過神兒。
陳燁微笑著,“例如你這般漂亮的姑娘的心。”
“啊?你是人體器官販子?”
姑娘握著刀子,裝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握刀的手卻在微微發抖,陳燁一米八六的身高,身材健碩,姑娘心知自己即使手裏有刀子也絕不是他的對手,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陳燁沉下臉道:“你認為呢?”
這時候,樓下響起拉鐵門的聲音,陳燁急忙擺手搖頭道:“我沒說什麼,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姑娘也聽到了樓下的響動,籲了口氣,大聲叫道:“奶奶,奶奶,是你嗎?”
樓下傳來周老太太的回應:“蕾蕾嗎?你來了?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姑娘鬆了一口氣,大聲對著樓下道:“奶奶,奶奶,你快上來看看,這個人是誰?”
周老太太走上二樓,看到陳燁正和她的孫女兒對峙著,她的孫女兒手裏還抓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不禁張大了嘴巴,急忙走上前將刀從她的手裏奪下,“蕾蕾,你這是幹啥?這位是客人,你怎能這樣對待客人?”
陳燁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對周老太太道:“周婆婆,想不到你有個這麼漂亮的孫女兒。”
周老太太笑笑道:“被寵壞了。”
姑娘狐疑地打量著陳燁,轉頭對周老太太道:“客人?他是什麼客人?怎麼我從來沒有見過?”
周老太太道:“說來話長,待會兒我慢慢對你說,今天不是星期六嗎?你怎麼來得這麼早?不陪你爸媽出去喝茶嗎?”
姑娘氣鼓鼓地說:“就是因為陪爸爸媽媽出去喝茶我才起來得這麼早,他們要我過來接你一起喝茶,打你電話又沒有人接,我來到這裏又見不到你,便上二樓看你在不在陽台上晾衣服,聽到這房間裏有呼吸聲,好像有人在裏麵,我還以為來了壞人呢!”
周老太太哈哈大笑,“是奶奶不好,是奶奶不好,奶奶老了,腦子不好用了,出門買菜忘記帶上手機,差點把我的乖孫女給嚇壞了。”說完拖著姑娘的手往樓下走,邊走邊說:“茶咱們就不去喝了,來,幫奶奶煮飯,今天就留在奶奶這裏吃中午飯好嗎?”
周老太太說完,回過頭來看著陳燁,對陳燁說:“小燁,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多休息會兒,待會兒煮好飯我們再叫你吃。”
陳燁微笑著謝過老人家,他的確沒有睡好,腦子裏還有點兒迷糊。
房間的下麵就是廚房,透過房間和廚房的窗子,可以聽到老太太和周蕾蕾在廚房裏一邊摘菜一邊說笑,多麼熟悉的情境啊!曾經幾時,在奶奶摘菜和煮飯的時候,陳燁也喜歡圍在她老人家的身邊轉,吱吱喳喳地和她說東道西,沒完沒了,說得奶奶煩了,她老人家準會不知從哪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顆糖塞進陳燁的嘴裏,這時候,陳燁就會露出甜甜的笑意,為自己小小的計謀得逞而高興。哦!那已經是很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家境不好,家中兄弟姐妹們六個,幾乎從來就沒有什麼零食,說實話,那時候能吃飽飯就很不容易。有一次,陳燁見別人家的小孩有糖吃,於是也吵著要買,結果換來父母的一頓板子。就在哭得最傷心的時候,奶奶買來糖哄他。從此以後,他就養成一個習慣,就是喜歡圍著奶奶轉,和她吱吱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奶奶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等他擾得她實在不耐煩,就會有一粒糖塞到他的嘴裏。如今,多少年的時間過去,她老人家早已不在,但她老人家的慈愛陳燁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一滴淚珠從他的眼眶裏滑落下來。
飯菜很快做好,周老太太在樓下叫陳燁的名字。陳燁急忙下樓,洗漱後,周蕾蕾一盤盤地將菜端上客廳的桌子,她神情溫和,一起吃飯的時候,語調也變得友好很多。顯然,老太太在廚房裏做菜的時候已經對她介紹了陳燁的來曆。三人圍坐在桌前吃飯,共是四菜一湯,老太太不停地勸陳燁吃菜,但廣東菜實在不太對陳燁的胃口,他隻吃了一碗飯就把筷子放下了。
周蕾蕾看著陳燁,“怎麼,這麼快就飽啦?你們東北漢子高頭大馬,就吃這麼一點東西?”她的語調裏帶著調侃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讚還是彈。
陳燁笑著向她看去,她也正向陳燁看過來,就在目光對視的一刹那陳燁很不好意思地轉移了視線。她長得實在漂亮,都說廣東人的皮膚不好,但她的臉龐卻潔白得像剛剛出土的羊脂玉,明眸皓齒,撲閃著一雙黑珍珠似的大眼睛。
“我的確吃飽了。”陳燁臉紅紅的,想到剛才故意欺負人家小姑娘,就像做了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