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峰隱士就站在門口看著陳燁,靈隱峰上幾乎到處都是岩石,這口井就打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足有三丈深,也不知他是如何在岩石中打出這麼一口井來的。
將水全倒進井裏,陳燁直起腰深深地吸了口氣,靈隱峰上的空氣就是好,陳燁隻覺胸中舒暢無比。
吃午飯的時候,陳燁本以為又是胡蘿卜,擺上桌的卻是山葛和山梨。山葛和山梨就擺在廳裏的小桌上,陳燁和秀峰隱士相對而坐,每人的麵前擺了一碗從石井上汲上來的水,秀峰隱士問陳燁:“難道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陳燁搖搖頭,“沒有。”
秀峰隱士自己忍不住了,“我要你把挑來的水倒進屋前的石井裏,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陳燁搖搖頭,“不奇怪,因為井裏沒有水。”
秀峰隱士點點頭,“是的,靈隱峰太高了,即使打出水井也沒有水,但你不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要打這麼一口井麼?”
陳燁道:“那你為什麼要打這麼一口井?”
秀峰隱士捧起麵前的水一飲而盡,“因為水存在這口井裏,吸收了天地的精華,人喝了也會更有靈性。”
陳燁笑了笑,“你說的其實並不完全對,這水存在這石井裏,吸收了石頭和石砂裏的各種礦物質,對身體的確是有好處,並非吸收了什麼天地的精華。”
秀峰隱士瞪著陳燁,“我說是天地精華就是天地精華,石頭和石砂裏的礦物質不是天地之精華麼?你以為它們從哪裏來的?這裏是我的地方,哪裏輪到你說話。”
陳燁道:“大師畢竟是大師,果然有大師的風範,你說是天地精華,那麼它就是天地精華。”
秀峰隱士忽然又笑了,“我知道你是從不同年代來的,你說的其實並沒有錯,隻是我們各自的表述不同而已。”
陳燁點頭道:“對了。”
秀峰隱士又道:“吃過了午飯,你可以歇半個時辰。”
陳燁說:“我不想歇,水是你要我挑的,但歇與不歇卻是我自己的選擇。”
秀峰隱士一拍桌子,“果然有個性,和我年輕時候的確有幾分相像。”
陳燁覺得這個秀峰隱士越來越可愛,絲毫沒有架子,於是擺出一副不宵的樣子,“誰和你相像了?不像不像,誰想像你這樣穿得破破爛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秀峰隱士歎了口氣,“遇上了你,這是我哪輩子作下的孽?不知有多少人想當我的弟子我還不願意呢!”
靈秀峰的確像是吸收了天地的精華似的,吃飽喝足後,陳燁很快就恢複了體力,這靈秀峰上的砂石想必定是蘊含了某種物質,這種物質應當就是人體極其需要的,不然他的體力不可能恢複得這麼快。
挑完第二趟水上山,時候已是黃昏。
晚餐後,秀峰隱士把陳燁叫進書房裏,點燃鬆油燈,讓他在書房裏看書。秀峰隱士這間書房雖小,但藏書卻極其豐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各種醫典藥經,還有陳燁從未見過的奇書異籍。
陳燁本來就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在計算機及互聯網早已普及的二十一世紀,要看書隻要在網上搜索一下便應有盡有。但秀峰隱士的這些藏書陳燁大多從來沒有看過,顯然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這些書都早已失傳。陳燁明白這些書的重要性,在昏暗的燈光下如饑似渴地讀起來,這些書都是用繁體字寫成的,陳燁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便向秀峰隱士請教,秀峰隱士真的是一個好老師,無論在何種情況下,無論他正在幹著什麼,都會不厭其煩地向陳燁解釋,直到陳燁明白為止。
日子就這樣單調又充實地日複一日,三個月後,陳燁每天已經能挑三趟水。半年後增加到四趟。一年後,從本來隻能挑小半桶水增加到能挑半桶了。兩年後,陳燁終於能將滿滿的一桶水挑上山頂上去了。三年後,陳燁不但能將滿滿的一桶水挑上山頂上去,而且每邊腳上還捆上二十斤的沙袋。五年後,陳燁再也不用擔子挑水了,隻用雙手抓著水桶,每邊腳上再捆上三十斤的沙袋,一口氣跑到山頂上。
隨著時光的流逝,陳燁的身體也在變化著,長高了,也長壯了,因為沒有吃肉食,他的身體素質出奇的好,身上一點多餘的脂肪也沒有,在這五年中,陳燁竟克服了寒冷和酷熱,這也許得益於靈秀峰上砂石中那某種神奇的礦物質,無論春夏秋冬,陳燁都隻是穿著一身薄薄的衣衫,但卻從來沒有感受過一次風寒。
因為每晚都博覽群書,陳燁的知識也更為豐富,書上的繁體字基本上全都認識了,還背熟了藥經上很多藥物的名稱和用途,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在以後的日子裏必定令自己一生受用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