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捧著大黃狗一路向城外走去,苗曉男默不作聲地跟在他的身後,出了小城來到郊野,時候雖然已是深秋,但這一帶種滿翠綠的竹子,天高雲淡,令人心曠神怡。
翠竹的後麵,是碧綠的湖,湖水平靜如鏡,倒影著湛藍的天空,岸邊的很多小樹雖已枯黃,但地上的青草因為得到湖水的滋潤,仍然是綠油油的一片,一眼望去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彩畫,美不勝收。
陳燁將大黃狗放在草地上,大黃狗似乎明白他們的意圖,乖乖地臥在草叢中,陳燁問苗曉男:“有帶刀子嗎?”
苗曉男道:“有。”然後從靴子裏掏出一把小彎刀。
陳燁接過來,拿在手裏打量著,這是一把上好精鋼煆成的刀子,雖說不上削鐵如泥,卻也是鋒利無比,不禁點頭道:“挺不錯的刀子,蠻有眼光的啊!”
“當然。”苗曉男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陳燁笑著道:“用它來剝皮一定省力很多。”
苗曉男道:“剝皮?剝什麼皮?”
陳燁道:“剝狗皮啊!你不知道嗎?這個季節吃狗肉是最補身子的了。”
苗曉男臉上驟然色變,“什麼?你要把這狗殺了吃狗肉?”
陳燁看著她,“是啊!要不我為什麼要抱著它來到這湖邊呢!這裏水又清柴又多,做起事來方便得很。”
苗曉男急了,跺著腳道:“你,你不能這樣。你不是說要把它的腿治好的嗎?”
陳燁拿著刀子抬起頭來看著天空,輕輕地刮著下巴的胡子,自言自語道:“一夜沒睡好,想不到胡子長得這麼快。”
苗曉男急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你這人,你這人怎麼能這樣?一點誠信也沒有。”
陳燁刮完了胡子,這才慢悠悠地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會治病的人麼?實話告訴你吧!我隻會殺,不會救。”
苗曉男見識過陳燁的身手,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否則她早就對陳燁動起手來了,但此刻隻能淚汪汪地看著他。陳燁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裏實在忍不住要笑出來,到這刻,他相信她絕不會是個壞人,於是放下刀子道:“你要我不殺這大黃狗也行,隻要你把昨晚為什麼到‘樓上樓’的事情和我說說,我就放過它。”
苗曉男臉色一變,道:“昨夜你跟蹤我?”
陳燁道:“我不是跟蹤你,隻是無意中遇到你。”
苗曉男盯著陳燁,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燁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苗曉男道:“我是什麼人與你無關。”
陳燁道:“現在有關了。”
苗曉男轉過身子,向外就走,道:“我是什麼人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要幹什麼你就幹去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麵。”
陳燁看她的樣子那麼決絕,知道用一條大黃狗的性命是對她構不成威脅的,於是急忙攔在她的身前笑嘻嘻地說道:“苗兄何必這麼著急?有事好商量,先把這大黃狗救了再說。”
苗曉男看著陳燁,冷冷道:“不必了,請你讓開。”
陳燁攤開雙手,一臉的無辜,誠懇地道:“難道苗兄真的認為小弟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嗎?小弟剛才隻是試探試探苗兄而已,其實小弟也是為苗兄著想,請苗兄相信小弟。”
苗曉男看著陳燁,陳燁真誠地點點頭。她思索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有所緩和,道:“你告訴我,你真的能救這狗?”
陳燁道:“絕不騙你。”
苗曉男道:“那麼就動手吧!”
陳燁臉上露出笑容,道:“你先去取點湖水把那狗腿上的血汙清洗清洗,我這就去砍點竹子做夾子和尋找草藥。”
苗曉男握起拳頭在陳燁身上輕輕地打了一拳,道:“如果膽敢再戲弄我,一定饒不了你。”
陳燁苦笑道:“謝謝大俠給小人機會,小人再也不敢了。”
苗曉男笑了,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渦,陳燁看著她的笑容,這一刻渾然忘記了身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