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柄見張欒寧沒了人影,這才“呸”的一聲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罵道:“他媽的,有甚好事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你想到老子這個表弟呢?出了這檔子麻煩事,倒是知道讓老子擋在前麵了。狗日的……”
他罵完,轉過身,驀的從懷中拽出一把紙扇展了開來,急急揮了幾下,緩步走到一個樹蔭下,喃喃道:“他媽的,這鬼天氣真他娘的熱死人了……哼,剛才看這小子滿頭大汗,還真以為他這是為了官事,這才滿頭急躁。誰知道,他媽的竟是想著他摟的那些銀錢……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些年盡為這小子忙乎了,不是有老子鞍前馬後擋著,早他媽玩完了。臨了卻沒說想著兄弟的一分情誼,自己倒他媽溜的快,呸……”
張一柄罵了幾句,暗覺渾身暢快不少。這才又邁著方步,走到城門口處。
門吏、差役們剛剛被張欒寧訓斥過,誰還敢觸黴頭?個個都挺起腰板,在城門口站的筆直筆直的,目不斜視。
一群早起的老百姓急著出城辦事,卻被告知今日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城,個個都心急如焚,七嘴八舌的在那裏聒噪個不停。
張欒寧不在,張一柄便是這裏最大的官兒。這官譜兒此時不擺,更待何時?他搖晃著腦袋,先走到衙役身邊,裝模作樣的問道:“諸位,可有什麼異常之事沒有?”
門吏剛挨了張欒寧的刺兒,心中犯著膽怯,隻是抬頭看了看張一柄,卻不敢接話兒。其它衙役也都清楚張一柄這貨的為人,各自低著頭,悶不著聲。
“嗯……”張一柄見此情景,又頓暗生一通悶火,心道:“他媽的,這幫見風使舵的玩意兒,眼裏難道隻有那張欒寧卻沒有老子張一柄不成?哼,不在這個時候趁機給這幫孫子下馬威,來日豈不是更沒有老子的活路。”他把左右掃視一番,眼光最後落在門吏的身上。他悄無聲息,緊走幾步,到門吏的身後,冷不丁的猛起一腳對著門吏踢了過去,嘴巴罵道:“他媽的,老子剛才問你話,你沒聽清楚麼?”
門吏毫無提防,這一猛擊之下,往前猛一趔趄,撲倒在地,鬧了個‘狗吃屎’,引得衙役和一班百姓一陣哄笑。
張一柄使了威風,洋洋得意,又晃悠到一班百姓麵前,用手一指,口中罵道:“退後,退後,都給老子退後!都沒聽清楚麼?今日,任何百姓都不準出城。都給老子早點各回各的家去,若不然,國法從事!都聽明白沒有,滾,都給老子早些滾!”
他這一嗓子吼了出來,百姓們不僅沒有散去,反而圍的更緊了,聒噪的更厲害了。
“官爺啊,小老兒兒媳在城外生著重病,急等小老兒這藥回去救命。您就心心好,放小老兒出城吧,人命關天,若是再等上片刻,怕是會出人命的啊。”一個老漢眉頭皺的老高,苦苦哀求道。
這老漢開了口,後麵的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訴苦起來。
“官爺啊,俺家媳婦在家就要生娃了,求官爺開了城門放俺出去吧……”
“官爺啊,俺家老娘還呆在家裏,沒人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