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的工夫,廳堂內隻剩下李光弼和史思義二人。四周一片安靜,隻聽得火燭芯被燃燒時,發出的“滋滋”之音。
史思義更是一臉迷茫,怔怔的看著李光弼,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光弼又左右將史思義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緩步走到史思義身後將捆綁在在他手腕的繩索慢慢解了開來,口中說道:“史將軍,讓你受苦了!來,來,來,趕快請起,請起。都是那些士卒,瞎了雙眼,讓史將軍受此侮辱。將軍莫怪,待老夫查了清楚,一定嚴厲責罰這些軍士,哈哈……”
史思義抬頭看著李光弼,還是一臉迷糊。待他被李光弼扶起坐在椅子之上之時,依然感覺自己身處夢境一般。
“大……大……人,您這……這……是……”史思義被百般毆打,萬念俱滅之時,卻能平心應對。但麵對李光弼的這一番懷柔之意,卻頓時心神不寧,手腳慌亂起來。
李光弼嗬嗬一笑,道:"老夫久聞史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將軍是聰明人,想必知道跟著安祿山一條路走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條吧。這個廳堂之內,隻是你我二人,老夫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如今卻是朝廷用人之際,若是將軍能識得大體,有棄暗投明之意,老夫旦保將軍不但無性命之憂,而且官職不變仍在老夫麾下效力,如何?"
史思義幾乎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已是唐軍階下囚,麵前的李光弼若要取了自己的性命,隻是一句話的事兒。但是李光弼沒有一句要挾之意,而是以理據之,讓自己棄暗投明,重新做人。他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大的暖流在身上流淌開來。
史思義思忖片刻,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史思義已是朝廷的罪人……但將軍不但不棄反而厚禮相待。不瞞將軍,史思義早就不想助紂為虐了,隻是迫於家兄的逼迫才跟隨安祿山走上歧途。如今大將軍給我史思義一條活路,我史思義焉有不從之理?”
史思義話語言罷,忙起身朝著李光弼先行一禮,然後跪倒在地,說道:“將軍在上,從今日起,我史思義身家性命全憑將軍做主。若有異心,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李光弼被史思義突如其來的一番言辭弄的先是一愣,而後立刻明白過來。他心裏沒想到事情進展的會如此順利,當下猛走兩步到了史思義的近前,伸手攙起跪倒在地上的史思義笑道:“將軍言重了,言重了。你我都是為皇上,為天下的黎民百姓能安居樂業,這才彙聚於此。從今日起,你我二人同心同德為早日將反賊平息,獻一膀子力氣……”
李光弼說罷,將手緊緊的與史思義的雙手握在一起……
李光弼得史思義如此良將,心中萬般歡喜。史思義能得李光弼賞識,討得一條性命也是倍感欣慰。
兩人漸談感情漸深,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待吃過晚飯。兩人正在扯著閑話,忽然見廳堂外一軍卒飛奔進廳堂內來,跪倒在地,口中報道:“稟李將軍,剛剛探騎來報,賊首史思明率大隊人馬在離常山三十裏外紮營,估計明早便會抵達常山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