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麻袋扔進了後備廂裏,站在車旁抽煙的少年邪魅一笑,朝王博抬抬下巴:“你電話中說的那個王八蛋?”
“給你送苦力,你還管那麼多?”
王博接過少年扔來的煙,叼在嘴上:“叔的病還好吧?”
“經你治了,筋絡疏通過後,好多了,”少年把後備廂關上,“他還惦著你的好茶呢,啥時有空來我家坐坐唄?”
“你家太壓抑,我進去就感覺走在廟裏一樣。”
王博想起少年家的屋子,打了個激靈。哪有在四合院裏敞個屋子還擺著佛像的。
“嘿,就一直在南方待著?”
“短時間不會去北方了。”
“那行吧,人我帶走了,這次北極開荒人手太缺了,毛子那些家夥喝酒就在行,幹活啊,不成!反正這次也順道,能多一個是一個。我還得去淮北招工,下次見,王博!”
“下次見!”
瞧著掛著軍牌的吉利博越開走,王博走過河堤,叫下一輛出租車回縣城去了。
兩個小時後,天終於亮了,人還沒走進縣醫院,就被蘇曖茶攔住。
“床單也被燒了,那個混蛋,這下死無對證,我們也不能抓人。”
蘇曖茶扶著額一臉懊惱,自己晚到了一步,鴻運會所裏的人說,半小時前劉經理讓把所有床單都燒了。新舊在內,一張都不剩下。
王博看著她笑:“你家裏給你取這麼個名字,有什麼涵義嗎?”
蘇曖茶不知他提這幹什麼:“我小時候叫蘇媛媛,我爸愛喝茶,老叫我曖茶,後來說這名字也挺好,上小學前改的,哎呀,我問你怎麼抓程大勳呢,你給我想辦法啊。”
“首先啊,我是醫生,我隻管治病救人,其次呢,你才是警察,抓人是你的工作,我不能越俎代庖吧?最後呢,我累了,我想休息。你要是不累,就把你大腿借我用用,讓我枕著……”
“你去死好啦!”
蘇曖茶氣憤地罵了句,掉頭就走。
王博朝她背影一笑,走進了大廳。
“人救回來了,洗胃後確定不會留下後遺症,完完全全清理幹淨了。”
周芳抬起疲憊的臉孔:“這程大勳還真是王八蛋,對這種未成年的高中生也下得了手!”
“他還讀書怎麼跑到會所去幫人掏耳朵?”
“家裏窮啊,他家就兩畝貧地,父親又有塵肺病,幹不了活,母親呢,顧著兩畝地賺不了幾個錢。”
王博弄明白後就說:“讓她去告程大勳的公司,我想很快就能拿到一筆賠償金。”
周芳嘲笑道:“人家那種半黑不白的,能給她這個錢,那不坐實了做了那種事?我看她家裏連一個字都拿不到。”
“未必!”
王博說完就借周芳門診室的床躺下睡了。一覺睡到中午飯點才起來,周芳也不在,早就回家去了。
門倒沒反鎖,王博洗了把臉出去,就看蘇曖茶在候診的長椅上躺著,也睡過去了。
還吹著個鼻涕泡,睡得很沉的模樣,王博將她搖醒。
“等誰呢?”
“等你呢!”蘇曖茶一跳起來,鼻涕就滑到嘴裏,急忙拿了紙巾擦掉,“你去找程大勳了?他們公司的人說的,還說你打傷了他們的保安,把程大勳帶走了……”
“你弄錯了吧?是程大勳找我的,我手機上還有他的來電呢。”
蘇曖茶忙說:“我看看。哎,他找你幹什麼?”
“和上回他派人要打我的事有關吧。”
蘇曖茶確定是程大勳的號碼後,一臉費解:“這怎麼湊到一塊去了,跟小蔣這事……”
“我哪知道,他送我到市裏後,我和他在車上聊了會,我就走了,他人還沒回來嗎?”
蘇曖茶搖搖頭:“沒,手機也關了,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有可能,他自己做的事,他比誰都清楚。”
蘇曖茶猜不透,感覺眼前就像是有一團迷霧,自己身在霧中,伸手不見五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