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卿正在內屋裏激勵桄榔地收拾著東西,根本沒有在意楊明生離開家中。
楊明生來到河邊,發現兩個徒弟早已在這等著了,便問道:“都準備好了嗎,家裏人知道嗎?”
張軍和和楊二旦互相看了兩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說啥呀,生子哥,把錢掙來,給家裏娘們往腚溝裏一塞,就崩提多高興了。”楊二旦打趣道。
“是呀,生子哥,我們先斬後奏,效果也是一樣的。”張軍和說著的功夫,眼睛不斷地眨著。
楊明生看了楊二旦一眼,突然發現他神色不對,感覺他臉上好像有被女人抓傷的痕跡,楊明生仔細往他臉上瞧時,楊二旦就趕緊拿手來捂。
“臉上怎麼了,二旦?”楊明生問道。
“哎,家裏養了隻貓,本來用來逮老鼠來,不小心把我抓了。”
張軍和滋著牙道:“是野貓吧,哈。。。”
“滾,滾,滾,表瞎掰,沒有的事。”二旦衝著張軍和嚷道。
楊明生也嘿嘿笑了兩聲。
“好吧,話說回來,說歸說,幹歸幹,我們去那裏看看有沒有搭幫的,有搭幫的更好,沒有的話,我們也能湊和著幹。”
說實話,楊明生此時心裏也一直在打著鼓,畢竟這是第一次冒這樣的危險幹這樣的活,這三個人裏麵,他年齡最長,從小一塊玩大的,感情很好,不過要是在這活路上出了差錯,少個胳膊斷個腿的,更可能的是生命的代價,心裏總感覺不踏實。
“哎,管那麼些幹什麼,該死吊朝上,不死萬萬年,怕個球。”楊明生心道。
“咱不囉嗦了,兄弟們,出發。”楊明生說道。
三個人背上工具,沿著河邊小路向北走去。
太陽如一個剛剛熟睡醒來的孩子,漫不經心地吐著光圈,楊明生背上微微浸汗,馬上快到大窯了。
突然他們發現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橫躺著一輛二八式大梁自行車,在車的左側河溝裏好像有人在痛苦地**著,三人下意識地趕緊跑了過去。
走近一看,發現自行車旁邊有點點血跡,沿著血跡方向約五米處河溝下,有一個身著綠軍裝的男子正斜臥在那裏,兩腿伸直,頭往一側耷拉著,麵色灰白無力,鼻子處血跡斑斑,一聲聲痛苦之聲從其口中傳來。
見狀,楊明生從路麵跳下,張軍和、楊二旦也隨即跳下來。楊明生伏下身子觀察這名受傷的男子,年齡大約二十多歲的模樣,從這身行頭,估計應該是個當兵的。
楊明生上前用手推了推男子的肩膀,問“哎,夥計,怎麼了,還行不?”
“是不是喝醉酒了?”楊二旦突然來這麼一句。
張軍和側頭看了楊二旦一眼,說:“淨胡扯,啥喝了酒,要是喝了難道一點味道都沒有。”
楊二旦用鼻子聞了聞:“噢,也是。”
楊明生抬頭看著哥倆催促道:“先別胡吊扯,想辦法把這個人弄走,送醫院去,我看摔的很重。”
“生子哥,這上哪去弄輛車子呀,離村裏有點遠啦。”
楊明生回頭看看那輛躺在地上的自行車,本是一輛嶄新的家夥,但現在完全變了形,前輪與後輪都快折成一塊了,感覺有點慘不人睹,願不得把這家夥摔成這個樣子。
楊明生此時也在想,能騎上這種自行車的人,應該也不是一般的人。
如果三個人輪流著背人去醫院,雖然三個人體壯如牛,倒也累不死,但被背的人必死無疑,此方法根本不行。
楊明生蹲在地上琢磨了一會,突然站起身來說:“你倆在這守著,我回村裏一趟,弄輛馬車來。”
“馬車?”張軍和、二旦兩人不約而同的問了一句。
張軍和此時感覺有點好笑,就村裏那幾個趕馬車的人,個個都是摳門的主,平時對待自己的牲口如炕頭上的小媳婦一樣,百般護愛,就憑你楊明生頂著一個腦袋二蛋去,加上那張笨了巴幾的嘴,上下一碰就能說服人家,等著碰一鼻子灰吧。
本來想給楊明生講解一下借馬車的難度,可楊明生天性做事直著,主心骨強,二話沒說,將工具包丟給兩人,返身飛快地向村裏跑去。
楊明生健步如飛,不一會就來到村一隊郭誌遠的家中,一進大門,就看見老郭家那匹高頭大白馬在牆底下站著,渾身散發著亮光,最重要的那輛馬車也停在院中。
楊明生扯著嗓子喊:“老郭,老郭,你在家嗎?你在家嗎?”
此時老郭正在家中的床上躺著,抽著水煙袋,回味著那天晚上在李寡婦家一夜銷魂的味道。
突然從院中傳來一聲大喊,把老郭嚇了一大跳,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
沒等老郭穿上鞋,楊明生如練過輕功的李三一樣,一個箭步竄了進來。
“哎,老郭,你老小子在屋裏幹啥,是不是又想黃花大閨女了,哈。。。”楊明生爽朗的笑道。
“去,去,去,誰跟你似的,成天光想著騷娘們。”老郭往牆上磕了磕水煙袋道。
“啥,你少他娘的跟我裝蒜,那天你跟李寡婦在屋裏鼓球啥來,也就是我嘴嚴,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你得弄個滿村風雨,叫什麼來著,叫招花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