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我在woka市長大,後來去了外省念書、工作、結婚,但是不敢生孩子,因為家族有遺傳病,我不想讓下一代跟著受苦。你明白麼?”
“嗯。”洛子依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幾聲,不停祈禱,有同事回來把她從這尷尬中解救出去。
“你還真是不愛說話,既不問我是什麼遺傳病,也不問我為什麼離婚。”那男人笑了,“我告訴你吧,我妻子說我不愛她,所以跟我的朋友睡了。我說我可以原諒她,但她還是要離開我。”
說到這裏,他的手開始神經質地抖動,表情開始失控:“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麼?一輩子都注定不能和自己愛的女人在一起。”
洛子依抓起一隻玻璃杯,衡量著和門的距離,想借機跑到樓下呼救:“你別激動,我先給你倒杯水,潤潤喉嚨。”
哪知對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不用了。
“我不需要同情。歸根到底還是我的錯,因為我把女人當作仙人,所以她們才會把我踩到地上。還是尼采說得好,‘你到女人那裏去?別忘了帶上你的鞭子’。女人需要的是征服。”
玻璃杯摔碎了,尖利的渣子灑得滿地都是。
洛子依額上滲出汗珠,她覺得室內空氣猶如凍結,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再也敢不磨蹭下去,起身就往外跑。
那人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袖口,將她推到躺椅上:“洛子依,難道我說錯了?”
伴著“洛子依”三個字,一道閃電從窗外劃過,男人的五官顯得猙獰,卻是她曾經熟悉的。
“肖曹!”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一手抓起地上的玻璃殘片,戰戰兢兢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回來征服你,也許我妻子,不,前妻說的對,我不愛她。”他說著壓到她身上,將她的領口扯開,“她給我另外一次機會,回woka市見你的機會。現在我才明白愛的隻有你,以前的我年輕不懂事以為被你討厭,所以才離開,但始終都沒有忘記這張臉,這雙清澈的眼睛,這張紅嫩的……”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鼻梁往下滑,而後用力地將她的嘴唇撬開,通紅的眼猛然一亮,裏麵有欣賞有迷惘也有情欲。
他完全瘋了!
洛子依腦子裏隻有這幾個字,披頭散發地大喊“放手!”
對方充耳不聞,吻向她的脖子。
躺椅支撐不住兩人的重量,塌在地上,突起來的架子紮進洛子依的後背。凶暴的男性氣息撲麵而至,皮膚相觸的地方變得僵硬,洛子依的喉頭猶如被火燙,眼裏好像什麼都不存在。
“救命……救命……”
模糊中她看到霍震的身影,無助地向他伸手。
“救我。”
然而,現實是她被肖曹壓著,身體如同嬰兒般暴露在他眼前,連幻想的力氣都被剝奪。
“愛能為你加冕,也能把你定在十字架上,這是你說的。”
“這是背叛者必須付出的代價……”
伴隨著仿若情人間溫柔呢喃的是蠶食鯨吞的侵犯。
血液仿佛汪洋從肌膚相觸的每個地方湧出,而後形成巨大的怪獸將洛子依吞沒。
過去的記憶模糊不清,卻排山倒海,讓她尖叫讓她昏厥。
聲音刺破的不止是耳膜,還有大腦和心髒,似乎這樣才能自我麻醉、減輕疼痛。
不知道叫了多久,她覺得壓迫自己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些。
接著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麵有人用椅子砸門。
再接著,霍震臉色煞白地闖進來。
比幻覺真實一點的霍震。
他繞開室裏打翻的桌椅,跑過來緊緊抱住她,輕輕呼喚“洛洛”。
洛子依不敢相信是他,抓著玻璃渣在他身上亂劃,見他不躲,又撲上去又咬又抓,仿佛一隻陷入絕望、催死掙紮的小獸。
霍震收緊胳膊,血水從袖口滲出,也願不放手。
過了很久洛子依才安靜下來,在他懷裏睡著了,卷翹的睫毛上掛滿淚水。
霍震輕手輕腳地為洛子依扣好衣服,又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接著風急火燎地撥打120.
“有病人需要急救。”
他厭惡而無奈地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兩個。”
愛的存在隻有一種證明:這種關係的深度、雙方各自的生命和力量,我們藉此才可以辨別出是否愛著。
——弗洛姆《愛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