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允衡的護送與一眾禁軍的目送之下,眾女很快便又走到了那扇朱漆角門之前。
那守門的老宮人見她們回來了,身邊還多了個頂俊俏的郎君,卻也是一句多的話沒問,直接就啟了門讓她們進了牽風園。
送到此處,薛允衡不便再往前去,便立在門邊向薛六娘笑道:“諸事心些,回了家二兄給你買好吃的去,好在也就隻有一半了,熬熬就過去了。”
薛六娘聞言險些失笑,嗔道:“這又不是上刑,二兄怎麼用上了‘熬’字。”
薛允衡便搖頭歎氣:“在二兄看來,你這不是來風光來的,而是來吃苦來的,二兄實是心疼得很。”
這話委實是大實話,縱然實在得有些讓人撓頭,薛六娘聽在耳中,卻也有些感動。
她掩飾地微垂了頭,輕聲道:“妹知道啦,一定平安回去,二兄放心便是。”語罷又抬頭一笑,指著秦家諸女道:“這一次多虧秦家女郎慧眼如炬,二兄可也別忘了。”
“自不會忘。”薛允衡的視線往旁掠了掠,便停在了秦彥婉的身上,微微一笑:“多謝秦家娘子幫忙,我家六妹妹就托付予諸位了。”
語罷,身子微向前傾,似是行禮致謝。
秦氏諸女連忙避身相讓,秦彥婉便淺笑道:“二郎君委實太謙了,尊府六娘聰慧無雙,我們是托了六娘的福才對。”
到此處停了停,她便又轉向了江十一,柔聲道:“還要多謝江家女郎相助,若沒了你在,那陳書令絕不會對我們客氣的。”
江十一正覺得麵子上有些不大好看,被她這樣一,自覺挽回了顏麵,立時便將眼睛笑彎了,拿袖子掩了唇道:“秦家姊姊太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
口中著話,她心下卻是深深地覺得,秦家這幾個娘子委實不錯,值得相交。
薛允衡此時便抬頭看了看,再度低聲叮囑薛六娘:“雨大了,快些回去罷。”複又轉向眾女道:“這一路恐不好走,諸位心些。”
薛六娘並眾女齊聲應是,薛允衡再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便舉著傘轉身而去。
朱漆角門在他的身後合攏,那一道白衣玄傘的灑然身影,亦被掩去了門外。
雨點密密敲在傘上,眾女一時間皆是心潮起伏,俱無心交談,隻安靜地踏上了來時的那條回廊。
那曲廊雖不寬,卻是全程都有廊頂遮頭的,因此到了此處,大家便都把傘收了起來,在廊下拂拭著雨水,整理衣裙。
江十一便抱怨地道:“這都是什麼鬼氣,雨竟下得這樣大。”著又露出些許慶幸來,向薛六娘笑道:“幸而你家二兄來了,若不然,我們不是在夾道裏淋雨,就是要去花園摘花兒,也是一樣地要淋雨。”
薛六娘一麵拿絲巾拭著鬢邊的雨珠,一麵便苦笑道:“就算不必摘花兒,這一路回去也是免不了要淋雨的。”
“正是,這雨極大,且必得下到晚上才停。”秦彥貞正正經經地接口道。
眾女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便皆笑了起來。
江十一便笑道:“是了是了,有你這機先生在,這場雨斷不會停的,我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