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很短,對白勝利來說卻很漫長。
文詩回家時,他用自行車把她的行李馱到校門,送上了公共汽車,沒象以前那樣去火車站。文詩跟在自行車後麵,哼著歌,很高興的樣子。上車前,卻也沒象以前一樣,囑咐白勝利開學時去接她。文詩上了車,就湮沒在擁擠的人群中,白勝利看著車離去,也沒看清文詩是不是在向他揮手。他覺得惆悵,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送文詩。
自從李若蘭談了文詩的事情,白勝利幾天來無時不在想著怎樣處理,以至於破天荒的在運動隊訓練中被教練罵了幾次。他腦中雜亂無章,想法每天都要變上十幾次。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出個能讓李若蘭接受又不使文詩傷心的辦法。最後,他自以為冷靜地分析利弊:對若蘭,他有過承諾,和文詩,他們從來就沒有什麼。
他安慰自己,文詩或許不會傷心,至少不會很傷心。
一周後的星期一,若蘭返校了。白勝利晚上去了她的宿舍。
說了很長的話,從他認識文詩,講到和文詩成為好的朋友。他承認喜歡文詩的性格,承認願意和文詩呆在一起,因為他會覺得快樂。他強調對李若蘭的感情不同,給若蘭講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震撼,和她一起時的幸福感。
最後,白勝利喃喃地說,如果李若蘭不接受他和文詩的交往,他就不再和文詩來往了。
李若蘭一直默默的聽,纖白的手指又在牆上畫著。
“這一周,我也一直在想。你對我的心我都知道。可我確實接受不了你心中還有另一個女孩。也許我們做朋友更合適。”若蘭的聲音很小,白勝利卻如同又遭電擊。
“我信你,你說不再和文詩來往,你會做到。可是,你心裏快樂嗎?”白勝利不吱聲。
若蘭繼續說:“如果你們還來往,我會不快樂。與其以後總有一人不快樂,不如現在分開的好。”若蘭一口氣說完,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人半躺在床上,一滴淚順著臉龐留下。
白勝利走過去,坐在若蘭旁邊,把一塊手絹遞給她。
“至少,可以試試。”他說。
若蘭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搖搖頭,把頭埋在白勝利腿上,抽泣起來。
白勝利撫著若蘭的背,暗想文詩會理解他。他想到文詩也有過男朋友,而且說不定現在仍然藕斷絲連。他又想過去的情誼大家記在心裏,許多年後在遇到,回憶起來,是段純潔美好的經曆。白勝利給自己找各種借口,為了若蘭,遠離文詩。
無論他找到怎樣的借口,想到今後不能再看文詩嫵媚的笑臉,心便隱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