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日,白勝利終於敲響了文詩的宿舍門。
“你還知道來啊。”文詩開門,見是白勝利,笑嘻嘻的往房間裏讓,一點也沒有那天憂鬱的樣子。
“今天作業少,自己呆著沒意思”
“原來你覺得有意思的時候從來不會找我啊?”文詩繃著臉,噘著嘴。
“我覺得有意思的時候,都是你找我了啊。”白勝利看她的樣子,憋不住樂了。
白勝利和文詩遇到一起,許多並不有趣的話,一人說出來,另一人總是覺得有趣。或許正因為這樣,他們一有空便聚在一起,或許因為他們總聚在一起,才覺得所有的話語都能帶來快樂。班裏同學問白勝利,總找那個小女孩聊什麼,白勝利告訴他們,她說的每句話都讓他高興。
“你怎麼沒去找她,跑這來了?” 文詩問。
“她明天才回來。”
“好啊你,原來她要在你就不找我了!”文詩叫了起來,然後瞪著白勝利的說道:“你來了,就不準想她。”
“那你別老提呀。”
“許我提,不許你想!”文詩繼續惡狠狠的瞪著他。
白勝利哧的笑了出來:“瞪眼的樣子可比眯著眼好看多了,有點象……”
看文詩有點迷惘,白勝利得意的說:“母夜叉”
文詩跳過來一邊捶打白勝利一邊眯著眼睛笑個不停。
文詩告訴白勝利,她有時很想去找他,都忍住了。以後,也許她會去找他玩,如果不影響他的戀情的話。白勝利拍著胸脯說沒問題,要她隻管來。
回到宿舍,白勝利一直琢磨著怎樣向李若蘭老實交代。
期 末考試期間,白勝利全力以赴,停止了所有的業餘活動,也沒有再見過李若蘭。考過最後一門,他迫不及待地去了若蘭宿舍。
宿舍裏隻有李若蘭一人,她把白勝利讓進屋,自己回到床邊坐下。白勝利看她臉色不好,一時也沒說話。若蘭側對著白勝利,沒有看他,隻是用一隻手指在牆上胡亂畫著。
白勝利心慌,問:“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李若蘭又沉默了一會,幽幽的道:“聽說你有個叫文詩的女朋友。”
“是好朋友。”白勝利心中一顫,連忙糾正。
“哦。”若蘭隨口應了聲,繼續沉默。
“真的是好朋友。我早就認識她,她也有男朋友的。”白勝利更慌亂了。
“是嗎?”若蘭還是應了聲,就不再出聲了。
白勝利頭腦很亂。他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早晚要麵對這件事。他早想主動告訴李若蘭,一直寄希望於若蘭能大度的容忍他和異性的友誼,盡管他自己都不確定這種友誼的性質。
李若蘭的沉默使白勝利覺得壓抑。他摸不清若蘭到底想些什麼,也不知該怎樣解釋。他猜想,或許他表示不再和文詩來往,若蘭會高興,可他不想這樣,因為他做不到,也因為他不想欺騙若蘭。
他覺得很無奈,隻能等著若蘭發話。
“我希望得到的,是顆完整的心。”若蘭終於轉過身,盯住白勝利,低聲說。
“若蘭,我本來就是用完整的心對你的。”白勝利有點惱,抗爭道:“可是,你也不能不準我有朋友啊。”
“我覺得,你們不僅僅是一般的朋友。”若蘭的聲音依然很小,白勝利卻無法回答,因為,他自己有時也很迷惑他和文詩的關係。
“我們都再想想吧。我明天先回家,一周後要返校,到那時你來找我,好嗎?”若蘭的低聲很堅決,容不得白勝利反對。她勉強的衝白勝利笑笑,眼圈發紅。白勝利起身告辭,她送白勝利到門口。白勝利出門前回身看她,顫聲說:
“我愛你。”
和李若蘭一起幾個月了,他終於說出了這個“愛”字。
李若蘭緊靠著白勝利,把臉貼在他胸上,黑發散出清香。白勝利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輕撫著她的秀發,很想說他不再和文詩來往了。話到嘴邊,卻沒有出來。
若蘭貼著白勝利許久,輕歎了口氣,推開他,為他打開門。
“我走了,周一晚上來找你。”
若蘭默然,衝白勝利擺擺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