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濟等人大急,卻見鐵幻白的麵色十分猶豫,石敬瑭縐眉道:“怎麼了?”鐵幻白忽現剛毅之色,正色道:“徒兒大膽求師父一事,徒兒尚久古不倫一個人情,可否放過他的義子?”石敬瑭冷冷的道:“從剛才起,你一直出手都沒有傷人,明明可以重創那姓楊的,你卻隻是點了他的穴道,原來是受了那姓古的影響?”
丁小七及容無歡兩人不禁麵上變色,石敬瑭一向殘忍好殺,小有不如意事即殺人泄憤,現在這般說話已是極為惱怒的表現,若不是鐵幻白乃自己最疼愛的徒弟,便已經出手除之,饒是如此,其憤怒已是一觸即發,兩人與鐵幻白的關係並不甚好,並不是在為他擔心,相反地卻是怕石敬瑭的怒火誤燒到自已的頭上來。
鐵幻白的眼神卻十分堅定,說道:“徒兒對石師的恩惠從沒有忘,隻是古不倫便替我解去了心中某些疑惑,與其浪費氣力去殺一些手無寸鐵的人,不如用多些時間去勤練武功,去挑戰一些比自己強的人,豈不更有意思?徒兒非是想違抗石師的命令,但請石師尊重徒兒這一次的決定!”
石敬瑭聞言大怒,想不到徒兒竟被顧落陽影響得如此之深,隻聽他一字一字重重地道:“斃了他!”
眼見石敬瑭主意已決,鐵幻白忽然抱著張景龍向著離開道路的樹林那邊急奔而去,他熟知石敬瑭的性格,既已下了嚴令,今天便非殺張景龍不可,要保其命便唯有帶張景龍離開石敬瑭,有多遠走多遠,連自己最疼的徒兒亦背叛自己,石敬瑭的怒氣已到了頂點,今天便非以殺人來發泄不可,緩緩地向丁小七及容無歡道:“你們給我把師弟追回來!”二人如獲大赦,急忙向鐵幻白的方向追了過去。
趙匡濟亦對石守信道:“煩請石大哥及楊大哥用追影、絕塵追著鐵幻白,伺機救回景龍。”情勢危急,二人也不打話,翻身上馬便去,石敬瑭眼看二人離去,也不阻止,隻是冷冷的看著,忽然道:“你還剩下多少成狀態?”
趙匡濟概然答道:“七成左右吧!”
石敬瑭笑道:“你使開他們兩人,便是明知鬥我不過,不想讓他們枉自送死罷了?你年紀輕輕,功力已趕及父親,且比起他猶有過之,再過數年,石某還如何能是你的對手,隻是今天你便注定命喪於石某的掌底之下,絕無僥幸!”
趙匡濟亦笑了,他的年紀還輕,絕對不會甘心自已的生命就此終結,但自已的命運,便在決定消耗功力替張景龍續命之時,已由自己親手的決定了,先前與石敬瑭貨真價實的硬拚一招,趙匡濟已知道大家的功力隻在伯仲之間,而自己的內功又恰好是其克星,隻要自己能狠下心腸不替景龍續命,進既可與石敬瑭拚個明白,退亦可以追影絕塵帶著石楊二人抽身離去,任由張景龍爆體而亡。
但偏生自己不知是名字改錯了,還是自我行俠仗義的滿足感作崇,他便沒有選擇放棄景龍生命的做法,相反地把自己推進了差不多必死的胡同之內,但現在再多想亦已無濟於是,在一瞬間精神一震,把自己的精神狀態迫入最集中的境界,身邊的一切在這刻都能清楚地感到,即使細如一片從樹上掉下來的葉子,他也能感到其高度,及跌落在地上的位置,這是他本身與生俱來獨的精神力感應,跟著腰上一挺,雙腿一分,擺出了名震天下的趙家長拳架式,向石敬瑭微笑道:“石前輩請。”
本已穩操勝券的石敬瑭,滿以為趙匡濟會任由自己屠殺,但現在眼見對方氣如淵嶽,拳法架式中勢度嚴謹,一股熱氣急流不溫不火,但勁力將展未展,似有餘力而未有盡露,顯得功力已到了剛柔並濟,龍虎交會的地步,所給著自己的壓力便比當日的趙弘殷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由得收起了輕敵之心,狂傲之態,緩緩的祭起了其本門神功“碧月三重樓”,他雖然性格暴燥易怒,但本身亦是一代宗師,認真起來的他頓把狀態不足的趙匡濟之氣勢反壓過去,一時間寒風大作,冷冷的道:“開始吧!”
趙匡濟點一點頭,再不客套,向著石敬瑭疾衝過去,欲在生命終結之前,燃點每一點能量,期望可造出意想不到的奇跡。